是啊。
厉行渊恍惚间想。
因为日记的内容太残忍。
因为厉启佑杀死了她心爱的未婚妻和腹中的孩子。
因为他惨烈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他是厉家的不可言说。
厉行渊都忘了,在那些老人们的心中,厉启佑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面对他的出生,他或许会愤怒,会责怪母亲的自私,但他怎么样都不会对无辜的婴儿产生厌恶的。
他只会可怜他,和担心他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未来。
心中另外一只陈旧生锈的枷锁,也悄无声息的被打开。
厉行渊的灵魂,被这一把把的枷锁深深的锁在万丈深潭之中,锁着枷锁打开一把又一把。
他距离逃离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一觉醒来。
外面天光大亮。
裴准早就嘱咐过医护人员,不用为了吃药或者治疗特意去叫醒厉行渊。
他本身就有严重的睡眠障碍,这几个月来也不需要人叫,他每天早上的六点半会准时醒过来。
可今天,厉行渊一脚睡到了上午的十点。
且连接着身体的仪表显示,他的一切生理体征都非常的平稳且正常。
要知道厉行渊之前都是噩梦连连的。
数据时长乱七八糟的。
裴准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过来看了厉行渊两三趟,见他睡得安静,知道自己昨晚到了自己,立马找到厉行渊,说明清楚了厉启佑的病发原因是正确的决定。
时间过得很快。
厉行渊并没有因为那一晚上和“厉启佑”的告别,从而真的见不到他了。
他依旧时不时的会出现。
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不再浑身伤痕,变得阳光开朗。
厉行渊每次见到他,都会和他说他不是真实存在的之类的话。
说完他很快就会消失。
同时,记忆的复苏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也几乎到了百分百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