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鲁明的言论,徐茂素再次嗤之以鼻,表情严肃的质问道:“鲁厂长,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所谓的让民营企业注资我们是不反对的,并且大力支持,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把永安机械厂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四十的售卖给岱岳集团?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权钱交易,请你给我们解释清楚。”
鲁明听了徐茂素的言论,脸色立马变了,沉着脸说:“徐局长,当着周市长的面,你可不要胡乱说些诽谤我的话,你不当永安机械厂的家不知道永安机械厂的难,永安机械厂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指望那些民营企业家高价接盘不成?谁会当这种傻子?你如果是永安集团的董事长,你会去买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吗?若不是低于估算价售卖,根本就没有企业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
“呵,堂堂一个国企到你嘴里就成了一个没有价值的烂摊子?到底是企业本事的问题,还是有些管理者不作为的问题?”
徐茂素针锋相对地继续质问。
鲁明这次不再跟徐茂素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周鸿途,无奈地叹气道:“周市长,我知道您是搞招商引资出身的,对于企业之间的事情了解得比较深刻,您说说……像永安机械厂这种情况,我如果不低价售卖股份,会有民营企业愿意注资吗?咱们永安机械厂如果是一个赚钱的企业,我低价售卖股份肯定是不对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永安机械厂年年亏损,财务报表更是……咳,更是没眼看,所以为了救活永安机械厂,我只能做最后一搏。”
周鸿途将两人的对话大概的用本子给记了下来,随后清了清嗓子,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对鲁明语重心长的说道:“鲁厂长,你说的这一切我都能理解,正常情况下也可以这么做,但你要记住,咱们永安机械厂不是民营企业,不能一拍脑门就做出决定,这关乎国家利益,不能乱来,并且永安机械厂不是说转让股份就能够转让的,得上面层层批示,这个事情暂时先放一放,等我回去以后,跟龚市长汇报一下,再做打算。”
鲁明唉声叹气地说:“周市长,可是岱岳集团现在催得紧,说如果继续拖下去,他们可能会取消注资。”
周鸿途听了鲁明的话冷笑地说:“那就让他们取消注资好了,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四十的去购买永安机械厂的股份,多的是企业想抢,不在乎他们这一家,他们下次再催你,你就这么答复他们。”
鲁明无奈的点头,“好吧,周市长,就按您说的来,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的在为永安机械厂考虑,并没有私心,您不要被某些人给带偏了呀!”
“鲁明,清者自清,不用刻意去解释,刻意去解释反而显得你心虚!”这时,徐茂素接话茬冷笑道。
鲁明:“……”
出了永安机械厂,周鸿途和徐茂素同坐一辆车子,见周鸿途把目光看向窗外,徐茂素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周市长,刚才的事情您怎么看?”
周鸿途将目光收回,没好气地笑道:“我用眼睛看,我能怎么看?虽然鲁明的这种做法确实过于鲁莽,但并不能说明他跟岱岳集团就有什么权钱交易,以永安机械厂现在的状况,并且年年亏损,确实没有什么企业会以正常的价钱来购买永安机械厂的股份,但低于百分之四十也确实有些太亏了,所以我才需要跟龚市长汇报,听一听上面的意见。”
徐茂素点点头,随后想起刚才进永安机械厂时,故意被永安机械厂的保安刁难,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周市长,刚才您没发现吗?咱们进永安机械厂时,永安机械厂的保安明显就是故意在刁难咱们,如果不是鲁明的授意,他们敢这么做?”
“呵呵,徐局长,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啊要改一改,无论刚才的事情是不是鲁明授意的,这重要吗?他即便授意了让保安刁难咱们,咱们就不调查永安机械厂的事情了吗?该调查的一样也不会少,甚至只会调查得更加仔细,所以……不要老实纠结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摸清永安机械厂的底细,以及永安机械厂的真实财务情况,包括鲁明与岱岳集团的董事长之间有没有什么权钱交易产生。”
徐茂素心虚地讪讪一笑,说:“周市长,受教了,我的脾气确实有些冲,得改……在您面前我也不妨说些真心话,如果不是我的这个臭脾气,我现在肯定不止是处级干部,有好几次晋升的机会,都是因为我的脾气得罪了领导,所以……”
周鸿途听徐茂素的话,笑了笑,说:“所以啊,既然知道自身的问题,就更应该努力的去改正,就拿刚才你跟鲁明的事情举例,你完全没有必要跟他在会议室针锋相对,只需要问出一些关键的问题,他自然心中有数,不需要刻意去跟他提权钱交易的事情,这种话只能咱们私下讨论时可以说一下。”
徐茂素尴尬的点点头,“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愤,所以脱口而出了,说完就后悔了,哪知道鲁明直接开怼,所以后面我就又那啥了,嘿!”
周鸿途没有继续跟徐茂素聊这个话题,而是吩咐道:“徐局长,你回去以后,成立一个调查组,就永安机械厂的问题做出有针对性的调查,一定要把永安机械厂的底细摸清楚,不能鲁明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没有数据就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徐茂素咧嘴一笑,“就等领导的这句话了,我回去以后马上就成立调查组,对永安机械厂展开彻底的调查。”
周鸿途提醒道:“永安机械厂现在还在正常运转,你们国资局调查可以,但千万不要引起工人的恐慌,低调调查,永安机械厂有什么问题及时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