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岺依旧行了礼,才说道:“殿下面上有些倦意,莫非是我打扰了殿下休息吗?”
赵曦知一笑:“并没有,你来的时候本王已经起了。”
桑岺笑道:“这样卑职就放心了。”
此刻有太监送了茶进来,赵曦知请桑岺吃茶,才问道:“桑指挥使为何此刻突然来了?可是有事?”
桑岺道:“我原先是在天香坊那边查看了现场,本是要回兵马司的,只是忽然想到一件小事……后日是我的生日,不知有没有这份荣幸请殿下过府吃一杯水酒?”
赵曦知略觉意外,沉默了片刻后才笑道:“既然是桑大哥的寿,我自然是要前去的。”
桑岺笑道:“多谢殿下赏光!”
赵曦知微笑:“这有什么,纵然你不来说,我自己知道了后也是要过去道贺的。”说了这句,赵曦知又问道:“之前天香坊的案子不知是怎么样?”
桑岺谢恩过后,说道:“死者是一名女子,像是给人强暴后杀死了,已经带去了顺天府由仵作查验。”
赵曦知吃了一惊:“怎么京城之中会有这种骇人听闻的凶案?”
桑岺浓眉皱紧:“殿下不是不知道,天下四方之人多数云集京城,四城中卧虎藏龙,当然是良莠不齐。诸如这些案子其实零零总总地发生了不少,而且凶手手段残忍而隐秘,要找到也是极难的,比如今日的这案子,叫我看来便有些像是连环杀人。”
赵曦知越发惊心:“因为最近兵部的事务繁忙,本王也有些焦头烂额,竟没有留心别的事,若真的是同一个人所为,这人又罪行累累,那就是顺天府的不作为了,为何没有尽快将其捉拿归案?”
桑岺道:“据我所知顺天府已经加派了人手在各个坊间奔走巡逻,只是那贼徒十分的凶悍胆大,在这种情形下还敢顶风作案,可见是有恃无恐。但是殿下放心,这次兵马司也出动了人马,一定会尽快将那贼徒缉拿归案的。”
赵曦知连连点头:“这样丧心病狂之人,若是任由他逍遥法外不知还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
桑岺闻言起身:“卑职这便告退了,只望殿下不要忘记两日后之约。”
赵曦知一笑答应,才叫管事送了桑岺出府。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天,赵曦知特意推开了兵部之事,带了随从来至了桑府。
桑家众人亲自出来迎接殿下入内,殷勤备至。
桑岺自始至终相陪,中午时候大家都多喝了几杯酒,桑岺便请赵曦知到房间内稍事休息。
在陪着赵曦知往回的时候,三殿下突然间想起先前他说的案子,便问起有没有眉目。
桑岺说道:“已经查到一些端倪,有人见过在案发的时候一名地痞鬼鬼祟祟地从那经过,已经派人去捉拿那地痞,只是他的邻居告诉,说他已经数日不曾回家了。”
赵曦知诧异:“难道他已经预感到官兵会盯上,所以事先逃走了?”
桑岺道:“这种穷凶极恶的市井之徒嗅觉最是灵敏,若说如此也未必不可能的。”
说话间已经陪着赵曦知来到了自己房间之中,桑岺叫人倒茶,赵曦知因为方才略多喝了两口酒,这会儿头竟有些发晕,隐隐地有昏昏欲睡之意。
只是强撑着同桑岺说道:“若是那贼徒归案,倒要将他用凌迟之法处死,如此才能以儆效尤。”
原来这两天赵曦知也打听过案件的详细,知道对方手段之残忍,让他深恶痛绝。
桑岺闻言却笑着说:“殿下向来是这样严明公正,却是四妹妹多虑了。”
赵曦知愣怔:“你说什么?”
桑岺流露出自悔失言的表情,过了会儿才无奈地说道:“不瞒殿下,殿下出身皇族,乃是天之骄子,且又文物兼备,其实是极为难得的了,可是毕竟正如我方才所说,京城之中的人本就良莠不齐的,有的人目光短浅的,比如上次……妹妹跟着太太出城还愿,无意中听人说起殿下如何如何。”
“是谁、又说我什么?”赵曦知疑惑。
“无非是些不经之谈,”桑岺笑道:“当时妹妹回来后就有些不高兴,我问了几次才知道,原来有人提到殿下的时候,往往就把殿下跟十三王爷相比,还说十三王爷如何能耐,殿下不及之类的。”
赵曦知一听,这不是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桑落背地说自己的话吗?
他看着桑岺:“然后呢?”
桑岺叹道:“我本以为妹妹是生气那些人嚼舌,百般追问,妹妹才跟我说,她其实……”
赵曦知正屏息等候,桑岺忐忑地说道:“殿下答应不要见怪,我才敢说。”
“桑大哥说就是了,我岂会因为这个而如何?”赵曦知心跳加快,面上却还镇定。
桑岺苦笑道:“其实、妹妹也觉着那些人说的没什么大不对的。”
赵曦知双眸微睁。
桑岺道:“但是妹妹又说,殿下的品质已经是难能可贵,又何必跟别人去比较,难道非要跟十三王爷一样才行?有人可以戎马半生战功赫赫,也有人可以执掌天下平定乾坤,各有所归的。殿下只要做殿下您自己,就已经足够出色了。”
赵曦知的眼神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