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忙否认:“不不,是我自己突然这样想的。”
“好好的怎么就想起这个?”养真疑惑,“虽然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也不想看薛叔叔孤独终老,但是我想他是个深情厚意的人,如今婶婶去了还不到两年,只怕他未必就肯再另娶。”
“是吗……”齐嬷嬷所有所思的。
养真问道:“您是怎么了?难道不信我说的话?”
“姑娘,我不是不信,只是你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未免不懂……”
“是什么事,您老人家告诉我我不就懂了?”
齐嬷嬷迟疑片刻,往里头看了一眼,才说道:“当初带了大太太从乔家出来的时候,便是因为这位薛爷,虽然我也信他们两人无事,只是乔家的人栽赃嫁祸罢了,但是……自打薛爷受了伤,大太太又里里外外的照应着,我总觉着大太太跟他之间、似乎有些不同。”
养真愣住。过了会儿才说道:“我怎么没发现?”
齐嬷嬷笑道:“所以说姑娘年纪还小。这些事你怎么会懂呢?其实也未必是真,也许只是我多心而已,但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是最难说的,且如今薛爷在府内,更加是瓜田李下,若是有个牵扯,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所以我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薛爷说一门好亲事,只要他在外头成了家,这种谣言自然就传不下去了。姑娘你说呢?”
养真低头不语。
齐嬷嬷瞧着她,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我一则是为这个事担心,另外,我也怕若真的有个不妥,或者又传出什么不堪的话之类的,也会对姑娘你有些影响……”
半晌,养真才说道:“嬷嬷不必担心,一来我相信薛叔叔跟太太的为人。二来……我自然也有我的打算。”
“什么打算?”齐嬷嬷忙问。
养真嫣然一笑,道:“我的打算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齐嬷嬷见她仿佛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不由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只是白操心。”
说了此事,齐嬷嬷不由又问养真:“话说回来,殿下真的要跟那王家的什么女孩子定亲了?可连那女孩子生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呢……就像是平白里就冒出这样一个人一样。”
养真道:“是啊,上次十三叔亲口跟我承认了,说要娶那位姑娘。”
“也不知是什么品貌性情。”齐嬷嬷皱眉,“王爷平日里最宠你的,怎么在这件大事上却丝毫也不跟你透露呢?按理说,这会儿你早该跟那位姑娘照面过了。”
养真重又沉默,这本也是她的心病,但千金难买赵芳敬高兴,横竖他喜欢,就随他意思罢了。
过了生日,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一度的端午了。
养真翻看古书又找到许多的食方,正好钱丽月父母从乡下送了许多青蒿,养真便同齐嬷嬷、谢夫人一块儿,用青蒿的汁子加糯米碾粉,做了许多的青玉团子。
端午之前,又是孙老夫人的寿,养真带了些自己手做的团子,在谢氏夫人的陪同下前往荣国公府。
早在先前程红玉便几次三番地相请她过府游玩,今日总算得了空闲。
入内拜见了孙老夫人,老夫人见她比先前更加出落了许多,又尝了她亲手做的点心,大为欢喜,便握着养真的手称赞道:“人都睡蕙质兰心,我所见的女孩子们,有相貌上不输人的,也有性格温柔贤惠的,但真正蕙质兰心心思巧绝的,却只有这一个。”
程红玉在旁笑道:“老太太,我们才是您的亲孙女儿呢。怎么却称赞她一个外人。”
孙老夫人笑道:“你就权当多了一个能干的妹妹,百般疼爱着就是了,自己偷着乐便好,偏又多嘴。”
大家都笑起来。
如此坐着说笑了半晌,又吃了午饭,程红玉便带了养真到自己房中去坐了说话,因说起今日赵曦知也来了,在外头跟程晋臣等人一块。
养真见程红玉对于三殿下仍是相思成疾似的,恨不得摇醒了她,因说道:“你怎么还惦记着他?你难道没有听说吗?皇上好像有意要给几位皇子封王,而且我也听说风声,说是三殿下已经择好了后宅的人选……”
程红玉对这些自然也最留心,如何能瞒得住她呢。便道:“我当然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三殿下最想收了的人是谁呢。”
养真问:“你知道?”
程红玉默默道:“就算我不知道,晋臣也告诉我了。”
养真哑然之际,趁机说道:“既然你知道,很该就死了这条心了。三殿下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你如果也成为他的后宅女子之一,还要跟那位争宠,又怎会快活?”
程红玉道:“我、我就是放不下他。”
养真张了张口,忍不住戳了戳桌上盘子里的软糯团子,低低道:“有什么放不下的,其实三殿下的性格很倔,又臭又硬的,还不如我这个糯米团子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