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有人偷偷的表达了不满,认为冼如星消极怠工,不过好在大家都还算有眼力见,知道这种重要场合不能再多说什么,于是之后憋闷地跟在后面。等上船之后,众人惊讶的发现里面比想象中的要好不少。此时的船仓里难免都有些潮湿阴凉之气,然而这批却干干爽爽,而且夹板船体内部都涂上了许多特制的防水涂料,显得异常光亮整洁。等船开起来,大家更是惊觉其行驶之平稳,即使在比较湍急的运河中也没有一丝颠簸,官吏们出身五湖四海,大部分进京都是坐过船的,可从未有过此种舒适的体验。对此,有几个好信儿的忍不住上前问冼如星,为什么这船这么小,却比那些大船要舒服的多?冼如星笑了笑,表示具体的属于商业机密,自己也不能多说。其实众所周知,皇帝出行是有一定规格的,其实只要满足了规格,也不一定非要特别豪华的大船,就像之前说的为了扬□□之威,大明特派使者去给琉球加封结果那艘大船行驶一路掉了一路的零件,修修补补差点儿没回来。现在的船已经采用了弗朗基那边最先进的技术,不光是舒适,主要下面还配备了不少大炮,随时能上战场打仗的。也正因如此,内阁才批准使用。不过,这一路不太可能用上就是了。冼如星颇为轻松的想,既然已经启程,那么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大半,如今嘉靖与几位大臣在最中间的船上,后面跟着两位太后及公主等人。冼如星和一帮否责皇帝安全的小官全都挤在前面一艘,而陶仲文也与她同乘。这艘船里两人的身份应该算是最高的,所以理所应当的少不了碰面。此时船才刚行驶起来,陶仲文就带着两个弟子主动来与冼如星说话。之前就说过他长得外表仙风道骨颇能唬人,如今更是仔细打扮了一番,将只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的冼如星衬得像个普通的烧火丫头。“冼道友,之前贫道忙于公务,也一直没与你好好说说话,听闻你乃是正一派门下,这么说来,我们还算是同门。我入门比你早,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师兄。”陶仲文语重心长道。冼如星还没说话,她身后的陈一狗就先开口。忘了说,这次她也是随行人员之一,当年冼如星选择留在西北,并未带着他。而是让其与俞大猷一同回京城领赏。如今他在军队里面表现出众,已经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如此倒是比做生意更适合。此时的陈一狗虽然说脱离了冼如星门下,但他对女道士心中的感激之情却越发深厚,所以见陶中文如此说当即便冷笑道:“道长此言差异,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高士与真人又不是拜在一个师父下,怎可以师兄妹相称?何况算起来真人比你先入皇宫,怎么也轮不到你做长?”陶仲文被他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刚要发作,便见一小内侍匆匆跑来,对冼如星开口道:“禀真人,陛下请您去龙船上,等下次靠岸就动身吧。”御船除了皇帝外,只有内阁几个大臣,能去那儿自然是无上荣耀,而且这才刚开船,皇帝这边就有请,看来冼如星道长与之前一样简在帝心。如此一来,周围人不由投向羡慕的眼光,纷纷上前恭贺攀关系,倒是方才起了争执的陶仲文被晾在一边。中年道士看着热闹的人群,面上阴鸷,眼珠滴溜溜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冼如星登上龙船的时候,嘉靖正与皇室众人用膳,知道她来了,不等吩咐,黄锦就命人备下碗筷,还安排其坐在左边第二排,让皇帝一搭眼就能瞧见。在座的除了蒋氏张太后与两个公主,就只剩她一个外人,虽然周围太监宫女都低眉顺眼地不敢有什么表示,但冼如星依旧觉得尴尬,只往嘴里扒饭不去抬头。她回来后曾主动去拜见过蒋氏,分别数年,两人难免有些生疏,虽然蒋氏在儿女的婚恋观念上已经算是开明,但朱厚熜过于逆天的表现还是让她免不了心存芥蒂。于是只寒暄了几句就将女道士打发走,今日见此情景,心中不由一叹。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放下碗筷,见大家都差不多吃完了,对着冼如星温声道:“听闻道长在别的船住,我这几年一直在宫里,冷不丁出门还有些不习惯,每日唯有诵经方能平复内心。左右路上也无事,道长不若搬过来一同讨论。”冼如星自然答应下来。事情办妥后,蒋氏颇为得意地看了儿子一眼,发现朱厚熜面无表情直直地坐在龙椅上,似乎对此浑不在意。摇了摇头,暗叹句这小子越来越能装了,也就是自己了解他,估计都要乐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