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序也跟着下车,薄唇徐徐溢出几个字,音质一如既往的冷:“不勉强。”
“毕竟,你还欠我车费呢。”
梁梦因气结,脚下走得更快。
即便再好的修养风度,在他面前都要化为乌有,谁见了不说一句“晦气”。
梁梦因所居住的这片小区,还是梁父刚工作时,学校分下来的家属房。虽然一直有维护,但还是落了几分老旧颓废的气息。
尤其是看到她家门前走廊里时灵时不灵的感应灯,陈时序揉了揉眉心,神情淡了许多。
屋内倒是还好,干净整洁。这几天她收拾了大半,只剩几个杂物箱还摆在门口。
陈时序鞋尖蹭过纸箱,里面不知道堆叠了什么东西,跟着箱子的晃动而闷响。他肃着脸,俯身扶了扶纸箱,止住那刺耳的碰撞声。
环顾一周,也算小巧温馨的二居室。
“没有热水了,只能请你喝点矿泉水了。”梁梦因从厨房端了杯水,略过几个空箱子,走过来。
厨房到客厅的一段路,愣是被她走出了穿越火线的意味。
陈时序眉心蹙起,接过杯子,忍下了话。
刚抬起杯子,眼睛明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又慢慢放下。素白的陶瓷杯,几只腊梅伏在杯壁上,绽开殷红的花瓣。
很熟悉的杯具。
陈时序转了转杯子,果然在把手下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印章。
上面刻了两个字“祥记”。
她一向喜欢这种精致漂亮的东西。
幽冷的视线从面前明昳倩丽的身影跳过,定在亮了灯的厨房料理台上。果不其然,那里同样摆了几个祥记的盘子,和杯子相同的款式。
是祥记专属定制的外卖餐具。
来自于他上次替她订的外卖。
开放式的厨房一览无余,整个料理台空空荡荡,只放了一盒咖啡豆,还有几包速溶咖啡。没有厨具,没有调料瓶,甚至他没看到除祥记外其他的餐具。
连垃圾篓也很干净,只有拆开的咖啡。
转回视线,眼眸低垂,陈时序静静凝望着她,眸底的情绪变幻莫测。
梁梦因不明白他为什么表情忽而转冷,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审视的视线,压迫性极强的气场,梁梦因不由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侧响起,隐隐压抑的声息:“你窝在这里,就过这种生活?”
思索几秒,还是有些懵,梁梦因被这声质问哽住。
要说些什么呢?她望着他深海一般的瞳仁,只觉得身体愈加冰冷,好像已经沉溺于海底,濒临窒息的错觉。
梁梦因试图解释:“不是……”
“这几年,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