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放心?吧,好?歹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孩子,咱们总要疼疼她不是,不然又被人说咱们国公府傲慢。”方时素劝道,“我在郡主面前多少有几分薄面,荣敬郡主又还是孩子心?性?,说不准气上几日,眼下已经消气了?,您也不必担心?。”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将事情全权交给方时素处理,两家很快定了?婚事,只是国公府上有丧,便迟迟没有敲定婚期。程希钰带着?赔礼来府上的时候,贺灵还趴在栏杆上喂鱼,让人给她搬了?个凳子,继续有些无趣地看着?池塘。“郡主。”闻言,贺灵坐正身子,这才见?着?程希钰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正是先前见?过的如珠。“你怎么来了??”贺灵理好?衣袖,“你身上的事都?解决了??”如珠含笑点头:“正是都?解决了?,这才一直想着?来谢谢郡主,只是如珠没有资格涉足长公主府,便摆脱程小姐,还请郡主赎罪。”贺灵摆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见?着?你没事就?好?。”如珠娴静地立在她跟前,贺灵忽然间想起,裴远章眼下是不在了?,不能再给这个女子多少庇护,而太子说董先开的人虽然已经被缉拿,事情却仍未结束,眼下这姑娘,当真安全了?么?“先前。”如珠似乎看懂她眸中的担忧,解释道,“如珠当初鲁莽愚钝,错信了?坏人,多亏裴世子及时指点,指明前路,还辟给我一处容身之地。”贺灵点头:“应该的啊,张成望不也是这么做的?”如珠微微摇头:“不一样?的,若非裴世子,如珠又怎么能有机会?为自?己受伤的姐妹申诉,纵使裴世子压根不知晓如珠是谁,生得什么容貌。”贺灵的动作一顿:“你是,在帮裴远章解释?”如珠提起裙摆,跪在贺灵跟前:“如珠是在为自?己解释,先前的事都?是如珠一时鬼迷心?窍,还望郡主赎罪。”贺灵眼下也明白?了?,先前在别苑里的事,顾及是如珠的私心?或许还要加上程希钰的私心?,而她又偏听偏信,不知晓冷静处事,这才误会?又错过了?裴远章。送来府上的一件件小玩意,一张张书信,或许都?是他的真意,他没有欺瞒过她,也没有轻贱过她,她曾经也拥有过这样?干净浓厚的喜欢。她心?里有些感激,更有几分愧疚,她想她或许应该再回到裴远章的院子中看看,她已经因为自?己的愚钝错过了?一番心?意,不能因为愧疚,再次错过。再到国公府上已经是傍晚,裴远章的院落仍旧亮着?灯光,似他还生活在此处一般,护卫见?着?贺灵十分识趣地退下。书房的灯光尤为明亮,书桌前男人的影子十分清晰地映在窗纸上,坐如松柏,黑乎乎的影子似乎都?带着?些端方之气,她下意识地觉得那影子就?是裴远章,纵使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人,见?过他的画像。她听兄长提起过,裴远章这人十分厌恶入画,在他十五岁那年,曾经跟着?去查一个案子,一个南方来的富商府上出了?几起命案,无一例外都?是十分漂亮的男子,在他们掌握罪证去那府上调查时,裴远章一人在那富商的书房待了?一刻钟,他出来之后便起了?大火,将里面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少有人知晓里面有什么。可是这传言从来不会?湮灭在火海中,有人说里面都?是这位裴小世子的画像,不堪入目之非常,这才引得小世子气得一把火烧了?书房,自?此后皇城再无人敢让裴远章入画。故而皇城人总说这裴世子容貌过人,也只能在口?头上说说,被质疑后也大声让她们亲自?去瞧瞧,却谁也不敢,拿出一张小像出来。贺灵后知后觉一个激灵,僵硬地倒退两步,见?着?周边的侍卫安静又坚定地护在院墙下,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书房一片明亮,那人的面容也在烛火中清晰,宛若越过金河,落在凡尘的仙人。贺灵怔了?怔,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唤出的却是另外的名字:“裴远章?”裴远章放下书,抬眸望着?她。贺灵脑中清明几分:“程肃,你怎么在这里?”裴远章走到她身侧:“你呢,这样?晚了?,怎么来这了??”贺灵自?然不敢言明,支支吾吾半晌也没想到什么说得过去的借口?,直接扯开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怀疑地眯着?眼睛,“你不会?……”裴远章瞧着?她,他给贺灵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也够她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不料面前这丫头一点不肯动动脑子,直言道:“你不会?是国公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