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景阳,道:“若是没记错,贺灵似乎还比元芙大上?些许年岁。”景阳不紧不慢地轻拭嘴角:“娘娘好记性。”“如今她?可许下人家了??”贵妃明知故问,眸光微动,道“陛下,嫔妾娘家倒是有个不成器的子侄,与小灵儿年岁也是相仿,若是景阳长公主不嫌弃张家门楣,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几瞬,才缓缓道:“你?当?真这样觉得?”贵妃笑容依旧:“嫔妾不过?一介妇人,是好是坏,还需陛下裁夺。”“景阳说呢。”景阳道:“多谢贵妃娘娘抬爱,只是这丫头已有心仪之人,辜负了?娘娘的好意。”“哦?”欣妃道,“倒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有这般福气?”在座的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景阳道:“孩子的事?,我们?再费心又有何用,就像欣妃娘娘,辛辛苦苦为三殿下谋求,最后不也落了?一场空?”欣妃笑容勉强:“长公主所言甚是。”65“想来父母之心皆是如此吧。”下首的宫妃轻柔开口,手抚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垂眸道,“谁又能预测到结果如何,只能竭力多为孩子想一想。”景阳的笑容一顿,眸光落在这位宫妃身上。见她温顺垂首,方?才言语之间,也满是将为人母的期待和温柔。再环顾一圈,宫妃们各有所思,被帮着说话的欣妃,面容上也不带感激的色彩。是了,景阳想起来了,皇兄子嗣缘薄,继位至今也不过?三位皇子,两位皇女,且都由当?初太子府上的老人所出?,这些个新进的宫嫔少有能承下恩泽的,只除了这位……这位出?身不显却颇有福泽,入宫不过?一年?,便有了孩子,跻身妃位。景阳看了眼皇帝。她的皇兄仍旧平稳地坐在正中,眸中无悲无喜,并未瞧那位妃子一眼。僵持许久的沉默,小妃子惊慌地抬头,湿漉漉的眸子求救一般看向皇帝,未得回应。“是嫔妾……”“你说得不错。”贵妃手指点了点扶手,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把子气力,又能作用几分。”“不过?好在三皇子是个孝顺的。”贵妃道,“皇子妃待你不也是事事躬亲,让人羡慕。”欣妃面上流露出?几丝笑意:“娘娘谬赞了。”贵妃点了点头,瞥了眼皇帝,忽而叹了口气。皇帝似有所觉,懒懒地看她一眼。贵妃笑而不语,宴席上一派和谐。不远处的贺灵无知无觉,同几位世家的小姐随意漫谈,对宴席越来越提不起兴趣。好在也快结束了,皇帝起身,贵妃跟在他半步之后,同去观赏焰火。随着几声巨响,天空被五颜六色的焰火映照得璀璨,匠人别出?心裁,以夜空为纸,焰火泼洒为画,闪耀片刻湮灭,又炸开一幅极明亮的风景。贺灵精神为之一振,困倦顿时消散。只是她身侧的这些个王公贵族似乎见惯了眼前这些,都是喜悦淡然,她偷偷带着长?福,溜到后头不平静的人群中。“好漂亮啊!”“是啊是啊,真漂亮。”有人道,“听说这焰火准备了大半年?,当?真没有辱没啊。”“你看你看,那是不是咱们园子的景致。”“还真是。”“对!”贺灵跟着一道拍手叫好。“贺小姐。”贺灵转眸看去,焰火仍旧不断在头顶炸开,面前的人干干净净地显露在亮光中。同她想的一样?的端正清秀。她弯了弯眼睛:“是小丞相啊。”张成望在她的笑容中愣了一瞬,笑道:“贺小姐莫要再开在下玩笑了。”“那你想我如何称呼你?”贺灵将额前的碎发摇开,“张公子?”规规矩矩,不带一点调笑和亲昵。是该这样?称呼他,张成望想,他的同僚这样?称呼他,在他面前匆匆而过?的人也这样?称呼他,她也该这样?称呼他的。可这三个字,却怎么?也抵不过?,那句似笑非笑的小丞相。张成望眸光微动,犹豫地张唇复又合上。“好啦。”贺灵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丞相还是张公子,不如都随我高兴如何?”张成望笑着点点头。“你不介意就好。”贺灵微扬起声音,“还呆看着做什么?,一起鼓掌啊。”张成望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样?的角度仰头看着焰火,爆发出?一样?的掌声和赞叹。他偷偷看了身侧的人几眼,她目光澄澈,只有漫天的焰火。这样?的宴席常有,焰火更不是稀罕事物,可透过?贺灵的眼睛,面前的景色,却分外?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