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几个同学听了,整齐划一地惊呼出声。这一声惊呼似乎让绵更清醒了一些,他掏出手机,“哦,对了,他也说不好意思,所以买了附近电玩城里5000个币,让我们随便玩,玩开心一点。”同学们一听,失落一扫而空,马上又兴奋了起来。相较于绵的男朋友长什么样,他们好像更在意这个男朋友够不够大方。绵把领币的条码分享给了同学,然后抱歉地说:“那个,你们去玩吧。既然他感冒了,我想早点回去看他。”“唉哟,真是贤惠啊。”“也对,早点回去,给他暖暖身子,好得快一点嘛。”……同学们又嘻嘻哈哈拿绵打趣玩笑,绵始终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不停催他们快去玩,越晚人越多。-不知不觉,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少到最后只剩下绵和峦。喧嚣终于褪尽,只剩死寂。绵像块木头一样伫在那里,看着前门的方向,一动不动。始终没有回过头。峦站在绵的后三排位置,也不知道绵知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看不到绵的脸,但是一个背影也让他感觉沉重。苍今日的举动,他也始料不及。虽然哲告诉过他,苍并不爱绵,迟早和绵摊牌,但苍选择了这样一个情境,这样一个方式与绵摊牌,谁都没有预料到。不得不说,挺狠的。在一个人企盼到热烈的时候,给他一瓢冰水,这种伎俩峦使用过无数次。可没有想到,苍学得这么透彻还用在了绵身上。峦不敢去打扰绵,只静静地陪着绵站着。真是可笑,在这个校园里,峦撩拨过无数的“男友”,曾被同学们戏称为“钓系海王”,但没想到,事隔经年,重返校园的他却对着一个真心想撩的人不知所措。悄悄离开,于心不忍。迎上去安慰,趁火打劫。峦目光四下乱扫,说不清他是期望绵转个身还是不转身。在他想清楚这些之前,“木头”终于活了。绵有气无力地背起背包,向教室外走,没有回头看。峦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一直默默跟着。绵没有回寝室,也没有向校门外走,他似乎深知他同学的生活轨迹,所以有意避开所有他认识的人。走了半个多小时,峦终于感觉出绵的路线,绵是要从学校另一个偏门处离开。那处偏门学生使用的不多,主要是货车出入。看着绵走出大门,拐了弯。峦疾走几步,追了上去。扭头却看不到绵了。这么快就打到车了?峦怅然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两声,看得到看不到绵有什么区别呢?他都不知道自己一路跟着的意义是什么。就这么垂着头胡思乱想着,突然,峦感觉肩膀被人搭了一下。峦一愣,扭头就对上绵的眼。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得让峦心里难受。“你还要跟我多久?”绵说,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寡淡如水。峦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时语塞,他可以想出无数调侃的话,来缓解这时的尴尬,比如“路是大家都能走,你凭什么说我跟着你”之类。但他说不出口,绵这不活不死的样子,让他嗓子很紧。绵等了一会儿,听峦不说话,好像有点失望,脸上终于有了些情绪,是抱怨的情绪。“你到底是不是个霸总啊?这种时候一直跟着我算什么?难道不应该直接把你的豪车开过来,把我按车里说:我不许你不开心。然后拿钱往我身上砸吗?”峦愣住了,似乎没想到绵会这么说,愣了好一会儿后,他过意不去地说了一句:“我……没钱。”该让谁犯个罪?没钱?绵盯着峦看了半天,像看撒谎的人会不会脸红。前两天才请人家喝一百多一杯的咖啡,谈着几百万的项目,转眼就哭穷?嘿嘿——绵被逗笑了,峦却实事求是得很有底气。绵一脸“我服”,四下乱看着点了点头,“没钱是吧?那你打车送我回去?”峦略一颔首,采纳了这个建议。不然真要再走回去开车,也确实怪累的。于是,他拦了辆出租。绵不声不响,顺从地跟着峦上了车。“去哪儿啊?”司机问。“瑞——”“云渡街。”在峦说全“瑞安豪庭”之前,绵用一个新地址打断了他。司机惊了一下,从车内后视镜里向后看着两人,却没启动车,明显在等峦作决定。没的说,以司机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谁付钱,得听付钱那人的。峦抬眸接过司机的目光,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