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毕竟没有动手,要抽调二十万禁军去边境,没有人会同意,比起损失边境的一座城池,他们的安全更重要。
宴徐行在心里嗤笑,哪怕是圣上有收复边境的决心,也要受制于人,或者说他心里也不愿拿上京来赌。
大仁可以死一个皇帝,但绝不能祖宗的根基被毁。
这些被禁军层层保护下的达官贵人,怎么能体会的到那些家乡被侵扰了数十年的百姓的心情。
他们只要自己能安稳享乐便好。
“要想让他们同意出兵,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意识到危险降临。”宴徐行神色未变,淡淡道:“只要西夏人大军压境,他们想不同意都难,就是不知道朝廷能不能承受的住这前后夹击的压力。”
圣上猛地一怔,看向宴徐
行。
宴徐行站在那里,双手交握,垂手低头,在察觉到圣上视线的时候,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前者的目光。
目光交汇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在一瞬间倾吐完毕。
圣上收回视线,轻吐一口浊气,“左不过是沦为阶下囚,若是能借此机会断了西夏的野心,也是值得的。”
“圣上英明!”宴徐行行了一礼。
对圣上的试探,算是有了结果。
“你有什么想法便直说吧。”圣上做完决定后,肩头的重担似乎消散了许多,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笑道:“宴徐行呐宴徐行,朕此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便是在当年被追杀的时候,逃去了那间破庙。”
“这亦是臣之幸。”宴徐行道:“臣盼着圣上日后能顾恋咱们同甘共苦的情谊,让臣能早日卸甲归田。”
圣上难得开起了玩笑,“怎么?这三司使的位置你已经坐腻了?”
“高官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宴徐行懒洋洋道:“臣年纪大了,只想着等朝堂安定后和阿颜白头到老便知足了,唔,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最好不过。”
说起这件事,圣上也有些不解,“你和你夫人成婚也有一年多了,她怎么还未有孕?”
说完,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宴徐行的某处。
宴徐行的脸当即黑了,拉高声音道:“圣上!咱们还是来说说引蛇出洞的计划吧,臣的家世不值得圣上烦心!”
眼见宴徐行像是被摸了胡须的老虎咆
哮起来,圣上讪讪地收回视线,他干咳一声道:“好,咱们来说说计划。”
但那副“他果然不行”的表情怎么也遮掩不了。
宴徐行冷哼一声,“阿颜年纪还小,暂时不适合有孕。”
“哦,哦。”这是在解释了,圣上暗自好笑,果然这个人一说到家里的那位夫人就会变的有人情味儿,放在以前,他才不屑解释呢。
这个夫人娶的好啊,不愧是他从小就惦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