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徐飞月的小楼中,拓跋烈借着月色的掩护来到这里。
“怎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徐飞月靠在卧榻上,见他进来微微起身道:“不是让你以最快的速度撤出来吗?”
金明池那天晚上,徐飞月就告诉拓跋烈,让他们隐藏在乔家的人统统离开,防止叫人发现端倪。
拓跋烈神色微妙,吞吞吐吐道:“有个小子不见了,我这两日忙着找他。”
“什么?”徐飞月坐直了身子,“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金明池宴会的那一晚,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拓跋烈略带心虚地解释道:“我让所有的人从乔家和普陀寺撤了出来,只留下一些死士,可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是死士吗?”徐飞月问道:“口风如何?”
拓跋烈微微摇头,“只是一个寻常探子,都是训练过的,不会有事。”
所有探子的身上都会藏着毒,只要被抓便会自尽。
”若是贪生怕死逃跑也就罢了,可若是被中原人抓住,那就不妙了。“徐飞月低喃道:“赶紧派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已经全部找一遍,并无踪迹,我在想会不会是乔晚凝动的手,留下那小子好威胁我们。”拓跋烈道:“在乔家还有谁能知道我们的身份?”
他们潜伏在乔家,借助乔丞相的名义可以躲去很多麻烦,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人不见了?
“她现在
都自顾不暇了,你觉得她还有时间做这些事吗?”徐飞月道:“恐怕是有人对乔丞相之事生了疑心。”
自打乔丞相被关进大牢,他们之间便失去了联系,但徐飞月知道乔丞相一定是在等着自己出手救他。
可引他入局的人也有自己的份,她怎么可能能救他出来?最好是能将乔丞相和辽国勾结一事钉死了,借以挑拨中原和辽国的关系。
“是我办事不力。”拓跋烈主动承认错误,转过身道:“我这就继续去查,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站住!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徐飞月叫住他,言简意赅道:“外头传来消息,我们撒下去的网可以收了。”
拓跋烈脚步一顿,露出惊喜之色,“你的意思是……”
“有消息传来,说是圣上于近日派遣使节去了辽国,似乎就是为了乔丞相之事。”徐飞月道。
“当真是去问责的?”拓跋烈脸上一喜。
“传话的人是这么说的,去的人选已经定好了,是谏院的司马詹。”徐飞月神色淡淡道:“此事中原皇帝做的很小心,我也是多番打探才确定的。”
虽说官员不得进入妓院,可是秋月楼早已在她的刻意调教下褪去了风月场所污名,如今更像是一个清观茶肆。
官员们和学子们闲来无事都爱来这里坐坐,俨然成了上京城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不然宴徐行也不会让谢颜时常进出秋月楼,和她这么一
个舞伎打交道。
“若是司马詹去辽国,那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去讲和的。”拓跋烈立刻猜测道。
谁不知道司马詹的威名,那是一个脾气暴躁、固执己见之人,中原皇帝让他做辽国使节,摆明了要和辽国辩个是非公道了。
“这个节骨眼上将司马詹调走,确实冲动了。”徐飞月若有所思,司马詹虽不是皇帝一党之人,可他素来公正严明,是谏院的顶梁支柱。
朝堂现在无人可用,将他调出去,足以证明中原皇帝气的不轻。
“这是好事。”徐飞月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笑,“再让下面的人出出力,煽动那些蠢货多闹点事,没准儿中原皇帝一怒之下会杀了乔丞相,如此一来,大仁必乱。”
“只要他们朝廷一乱,我们便可发兵丰州,内外夹击,中原朝廷尽在我们手中。”拓跋烈想到日后的场景,不由地笑出声,“现在就等着乔晚凝掌控乔家,让乔家的所有势力尽为我们所用。”
乔丞相的学生遍布天下,他若是“含冤而死”,那些学生定会对中原朝廷失望不满。
他们再挑挑拣拣,总能找到几个可用之人,让他们弃暗投明。
可惜上次去金明池中的那几个学子自己跑去了牢里,简直是愚不可及。
真以为自己有多重的分量?这样只会让中原皇帝对乔丞相更加不满,
“乔家乃是百年世家,他们手里的势力足以让我们搅乱整个中原,乔丞相虽和我们
合作多年,但对我们始终提防,乔晚凝承诺只要我们助她报仇,日后的乔家定会成为我们的助力。”徐飞月道:“现在只等着她兑现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