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家倒下后,太后娘娘便再也没出过慈宁殿,圣上也很少提起她。
但偶尔圣上去一趟慈宁殿,总能在里面呆上许久,太后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念佛颂经,圣上也不打扰,就那么看着听着。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倒和善了许多,再也不见当年针锋相对的模样。
”圣上还是个孩子。“纳兰擎感叹道,孩子在失意的时候总是渴望母亲的安慰。
圣上的生母早早没了,登基时又太过年幼,太后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情感寄托。
“随他去吧。”宴徐行道:“近日朝廷风波不断,上京又被那些人搅的人仰马翻,再不商量出对策,莫要说圣上了,便是我们也坚持不住。”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纳兰擎问道:“虽然说城门早早派人去守着了,但来往百姓络绎不绝,想要从中查出细作,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本圣上是打算封锁城门的,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封锁城门不是长久之计,只能派人在城门口查验来往行人。
“细作定是有的,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抓细作,而是乔丞相和辽国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温慈插嘴道:“乔丞相在牢中不愿意开口,他的学生日日堵在大牢前要见他,若不是皇命在前,又有诸葛先生顶着,恐怕我这皇城司狱都要被他们给踏平了。”
那些疯狂的学子和百姓已经失了理智,他们看不见证据,不愿意相信真相,只认为乔丞相是无辜的,是被人诬陷的。
新科状元、乔晚凝,甚至这一科的进士都被牵连,逮到人便是一通叫骂,若不是那状告的学子也被关在牢里,恐怕难逃一劫。
一个乔丞相已经让这些学子如此疯狂,若是再运作一番,岂不是能让那么无知的百姓直接造反?
也难怪圣上会心烦意乱,跑去慈宁殿寻求清净。
“辽国的细作?”宴徐行淡淡道:“本使瞧着未必是他们。”
纳兰擎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宴徐行轻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两封信件递给纳兰擎,“一封霍珩送回来的,上面记录了这几年西夏和我朝的诸多场战役,另一封是我让人去暗中调查出来的结果。”
“你竟然会去找霍珩问这些?”纳兰擎一边惊异地说着,一边打开两封信看了起来。
“唔,我让阿颜给他写的信。”宴徐行神色坦然,完全看不出那封信是他写好塞进谢颜的信封里寄过去的样子。
要不是为了打草惊蛇,他才不想借着谢颜的名义给他写什么信呢。
片刻后,纳兰擎将两封信摊在案桌上骇然失色,“这是……怎么可能?”
“上面写了什么?”温慈和宋寻闻言,连忙凑过脑袋看去。
只见几页书信上粗略地罗列了这几年大仁和西夏的几十次战役,而另一封书信上是乔
丞相与众多官员的联系时间和次数,其中边关将领更是紧密。
巧合的是这些人频繁联络的时间,恰好和两国交战的时间相吻合。
“这只是一部分,有的记录太过久远了,已经无从考究了。”宴徐行道:“这些时间有七成是对的上的,足以说明问题。”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那里得来的?”纳兰擎绷着脸道:“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个巧合?”
宴徐行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不会,我的人已经抓住了他府中的一个西夏探子,他亲口证明和乔丞相往来的是西夏人。”
莫听这么长时间盯着徐飞月可不是做无用功的,徐飞月和乔丞相的往来虽然做的隐蔽,可还是叫他发现了端倪。
借着某个人的帮助,他们顺利地抓住了一个潜伏在乔府的探子,严刑拷打之下得出了结果。
“这件事得立刻禀明圣上。”温慈站起身道:“若此事证据确凿,那我们真正的对手便不是辽国,而是西夏。”
“圣上已然知晓。”宴徐行道:“你们该想的问题是乔丞相明明是和西夏人联系的,为何所有的证据会指向辽国人?”
“有人想栽赃嫁祸?”宋寻冷冷道:“还是说他们想挑起我们和辽国的战争,坐山观虎斗?”
“有这个可能。”宴徐行道:“若是我们和辽国再掀起战争,他们便可伺机入侵,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确实是个阴险毒辣的计划。”
牺牲一个乔丞
相便可将大仁的朝廷搅乱,两边的边境若是再受到攻击,内外交困之下,足以撼动大仁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