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回到书房,这种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越演越烈。
乔丞相坐在书房良久,脑海里将最近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少顷,他突然站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摞书卷。
打开书卷,上面是他在出考题时随意写的一些批示和要点。
作为丞相,又是这次会考的主考官,他需要将考题想好后呈报给圣上,圣上交给翰林院,由翰林学士和诸葛先生商定。
商定完成后,再由他们几个人最终定下来。
可以说,这次会考中的考题,他出的题占据了六成之多,所以在听到考题泄露时,他也是震惊万分。
从他这里泄露是不可能的,在出完考题之后,他写下的这些笔记都被收了起来,无人能进入他的书房,也无人知道他出了哪些考题。
可心里的不安让他有些烦躁,乔丞相顿了顿,开始翻看起来,他需要重新确定一下有无疏漏。
就在这时,管事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相爷,夏先生求见。”
又是这个拓跋烈,乔丞相手上动作没停,嘴里随口答道:“叫他
在花厅等候片刻。”
“是。”管事领命下去了。
乔丞相大约翻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悬着心也放下了大半,重新将书卷收好放了回去。
他记性不错,这些都是他写的,一页一页都对的上。
接下来就是去应付那个西夏人了。
……
王家。
大理寺卿王进悠哉悠哉地在书房里练着字。
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清廉正直”几个大字从他手中的笔尖挥洒而出,笔走龙蛇,入木三分。
“爹,你就罚我吧。”不知在书房站了多久的王微澈再次出声。
“罚你什么?”王进一边放下笔,吹了吹上面的墨迹,一边不在意地说道。
“若不是因为我,爹也不用……”王微澈说不下去了。
“若不是因为你,我王家到现在还没出过一个探花郎。”王进的目光依旧落在字上,“说起来,为父该奖你才是。”
“爹,你莫要说笑了。”王微澈撇过头,不甘道:“一个连花都不曾折过的探花,算什么探花郎?”
那日事发之后,圣上便取消了当日的琼林宴,连带着他这个探花郎也无需折花了,灰溜溜地赶回来家里。
“该是你的早晚都是。”王进不胜在意道:“正巧今年春天来的迟,待到百花齐放时,再去折花岂不是更妙?”
“爹!”王微澈急了,上前一步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此事,都怪我任性,明知这次下场会给王家带来灾祸,我还是去了,而
今连累爹被冤枉,儿子……没脸见你。”
“没有人冤枉为父。”王进纠正他的话,“是为父自己请求圣上彻查此事的,也是为父要求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