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看,她只是一个舞伎,经营着秋月楼,可是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她的出现很可疑。”莫听道:“她是在八年前出现在上京的,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被卖到勾栏的孤女。”
在大多人看来,徐飞月的故事可怜又可敬,爹娘因为灾年惨死他乡,她被路上的一个生人捡到,卖给老鸨。
后来因为姿色不错,又肯吃苦,所以才得以保留清白身,成了上京城备受瞩目的舞伎。
“可我听说秋月楼是她的产业?”宴徐行想到平时谢颜嘴里念叨着的话,直接点破关键。“她身世如此坎坷,还能成为秋月楼的当家?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些。”
能在上京城经营勾栏瓦肆之人,怎么可能没点依仗?徐飞月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是怎么做到的?
莫听沉声道:“这也是可疑之处。”
三年前,秋月楼原本的当家因为醉酒跌入池塘溺死,秋月楼被其侄儿霸占,对楼中女伎百般欺辱。
是徐飞月站了出来,掏出全部家私,买下了这栋楼,成为新的当家。
“据当时处理案子的捕头说,原先不肯出售秋月楼的那人在一夜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卖了秋月楼之后便匆忙离开上京。”莫听道:“我着人打探过,那天晚上有几个生人出现在他的家中,后来那人便改变了主意。”
那人的背后也有人撑腰,按理说他是不可能放弃秋月楼这个金窝的。
“这样也不
足以说明什么?”纳兰擎道:“徐飞月能在秋月楼多年,定然不是好相与的,她既然想要秋月楼,使些手段也不足为奇。”
上京城的技子仅仅有才艺有貌是不够的,必然是要有些过人之处才能站稳脚步。
“不错。”莫听点了点头,继续道:“因此事存疑,属下便派人跟踪了她几次。”
几次?宴徐行立刻会意,“也就是说,你跟丢过?”
“是。”莫听没有逃避他的失职之处,坦然道:“起先属下只当是巧合,但后来发现,她每次避开我们的人的时候都十分有技巧,轻像是受过训练一样。”
要知道,莫听和莫林是从皇室专门训练暗卫的地方爬出来的,那是经历了多个帝王的暗卫训练场所,也是圣上最大的底牌。
那里训练严苛,因为受不住训练死去的人多不胜数。
莫听能从那里顺利出来,可见其本事和心志,他的手下更是佼佼者众多。
徐飞月一个弱女子能不动声色地甩开他们的人的监视,足以说明问题。
“虽然差点儿被发现,但属下还是查到了一些端倪。”莫听道:“我们怀疑她和辽国有关。”
“什么?”纳兰擎惊讶出声,“怎么可能?”
“不会错的。”莫听肯定道:“她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从她的各种行事风格来看,她绝非中原人。”
一个人小时候的记忆和习惯会影响着她长大后的行事方式,徐飞月虽然做的很好,可还
是让他们的人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之处。
尤其是徐飞月有的是做的太过刻意,导致这些不和谐之处被无限放大。
“主子还记得夫人常去的小楼吗?”莫听又道:“属下发现小楼的后方有个院子,常常有一个中年男子出没,我们的人假装碰巧,冲撞过他,发现他说了一句辽语,其样貌也和中原人有些不同。”
他们派去的人在边境呆过几年,会一些辽语,那人被撞之后,脱口而出了一句骂人的话,正是辽国人常见的口癖。
一代名伎徐飞月的私宅里藏了一个辽国人,要么是此人会伪装,要么就是他们是一伙儿的。
宴徐行一直没开口,他回忆起了当时见到徐飞月的场景,那时谢颜和她聊的开心,自己则和温慈说话,并无异常。
只是在分别时似乎出了一个小插曲……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不是辽国,是西夏!”
他的突然起身把莫听和纳兰擎吓了一跳,后者问道:“怎么?你知道?”
宴徐行目光深沉,转身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她和朝中那些臣子走的近,再去查探一下每次和西夏战事开启之前,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你怀疑,她是西夏的细作?”纳兰擎也心惊肉跳起来。
“不是怀疑。”宴徐行幽幽道:“她一定是西夏的细作,只是藏的太深,而且我怀疑朝中定然有人暗中帮她。”
“如此,这可是一件大事。”纳兰擎
道。
上京城有不少别国探子和细作,一直以来都是本朝的心病,圣上初初掌权时曾下令让温慈彻查上京,揪出来不少异族细作。
徐飞月在上京已八年之久,且名声大噪,又常年出入重臣皇室府中,甚至曾被太后邀请到宫中赴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