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徐行也明白这一点,问道:“那为何这一次霍老将军还要带他走呢?”
“哎。”霍老将军叹息一声,没好气道:“你当老夫没有留他吗?是他死活不肯非要跟老夫走,说是老夫年纪大了,没有他照看不行。”
霍老将军瞥了一眼谢颜,没说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上京对霍珩来说是个伤心地,每次见到谢颜,他回去总要失落好久。
宴徐行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看不出来霍老将军的眼神,他耸了耸肩膀,傲然道:“让他莫要想了,谢颜只能是我宴徐行的人。”
霍老将军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提起阿颜这么大反应?她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霍老将军眼光老辣,宴徐行此人生性冷淡,不近人情,所有人在他眼里只有自己人和敌人之分,就是自己人也要看这个人对他有没有价值。
可谢颜呢?她对宴徐行有什么价值吗?听说宴徐行娶谢颜是因为想拉拢谢庭。
别开玩笑了,谢庭是个人才不错,可本朝文人奇多,什么样的人才找不到,只要他们愿意,培养出另一个“谢庭”也不是难事。
谢庭不是唯一的人选,不可或缺的那个人便只能是谢颜,可谢颜不过是一个闺中女子,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宴徐行对她这般死心塌地。
霍老将军也曾年轻过,深知爱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了的,宴
徐行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谢颜,其心思人尽皆知。
宴徐行闻言,俊秀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大约是,她救过本使的命,本使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这话说的太像是在开玩笑,霍老将军仔细观察了他脸上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老夫懒得管,但老夫话说在前头,阿颜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跟我女儿差不多,你可莫要欺负了她,不然老夫从边关赶回来揍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宴徐行笑意盈盈,“将军若是真想为阿颜好,便拘着你家那小子少与阿颜见面,最好叫他早些成婚,省的惹本使不高兴。”
这一次能让谢颜来送行,他已经表现的够大方了,可不想再来一次。
“你啊,真是谁的醋都吃,好了,时候不早了,老夫也要启程了。”霍老将军正要上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次老夫奉命镇守丰州,对抗西夏,若是他们发现我方粮草稳定,必然有所行动,可能会对你下手,你要小心些。”
粮草和辎重一直是本朝的诟病,若是物资充足,和西夏交战最起码能多几分胜算。
“丰州啊。”宴徐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顿了顿,笑道:“上京离丰州有十万八千里,西夏人就是搭了风火轮也管不到本使头上。”
“千万别大意。”霍老将军沉声道:“西夏新帝李元昊善于用计,
当年丰州就是因为他使了一出离间计,才使我军内乱,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丰州。”
“丰州内乱?”宴徐行眼睛眯了眯,“将军说的可是圣上登基那年的丰州兵变?莫不是当年丰州内乱,也有西夏人的份?他们早就潜入了丰州?”
“不错。”霍老将军道:“当年丰州知府趁丰州守将外出迎敌之时,设下鸿门宴,将所有的丰州官员全部请进府中,并打开城门,迎接西夏人进城,丰州守将来不及回防,这才导致丰州失守。”
宴徐行眼睛闪了闪,呢喃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霍老将军疑惑地问道:“什么没那么简单?”
“本使的意思是丰州知府若是与西夏人勾结,那为何还会死于西夏人之手?”宴徐行笑意不达眼底,“左右都是一死,他为了什么?”
“这不奇怪。”霍老将军没有丝毫意外,“西夏人可不讲什么情面,利用完人直接将他们杀了也是正常的。”
“李元昊善于用计,用计之人最讲究信任,他若是将人利用完就杀了,以后要如何说服其他效忠之人?此等卸磨杀驴之事,李元昊不会做。”宴徐行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而且当时也需要一个熟悉事务的人管理丰州,留下丰州知府一命显然更合理。”
同样干的都是算计人的活儿,宴徐行深知那些人可以用完就杀,那些人不行。
站在李元昊的角度考虑,这丰州
知府,他不会动,除非……
“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对劲。”霍老将军沉思片刻,又道:“不过你为何对这件事这么了解?难道你和丰州知府相识?”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宴徐行当时才多大,怎么会认识丰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