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急功近利的人,也不会用一招会反噬自身的法子铤而走险,所以只能说,元烨在想出这一招前就已经有了足矣应对的法子。
他前世比温雪杳命长,多半是熬过了那场疫病,更得知了医治疫病的方子。
所以这一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操纵利用这一切。
元烨先是一愣,继而掩唇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让温雪杳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几分。
她赌对了。
元烨将人带到季子焉与宁珩居住的别院,门外有重兵把守,门上还落着一把铁锁。
瞧着眼前的阵仗,温雪杳死死攥紧拳头。
“官家便是让你这般对待他二人的?你竟然将他们软禁起来了?”
元烨挑眉,状似讶异,“季小王爷身染疫病,宁世子与他接触最为密切,所以他此刻说不定也已经染上了疫病官家亲指太医院的两位御医来给他们医治,怎到你口中竟成了软禁。”
温雪杳抿唇,恨不得当即撕下他这幅伪君子的外皮,可想到目前的境况,还是强行忍耐下来。
待大门打开,穿过一处荒凉的院落。
看到听闻动静,从原先背靠房门仰首望天的姿势转为垂首正视来人的青年后,温雪杳强撑的泪意再也绷不住,霎时便挥洒飞溅至两旁。
青年脸色苍白,明明昨日还满身矜贵不然纤尘,此刻却隐隐能看到疱疹似的东西从下颌蔓延至衣襟。
在看到温雪杳后,他的目光霎时从震惊变成狠戾,他刚想扬声阻止对方靠近,就见那远处的少女如振翅的蝴蝶般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
下一秒,温柔的吻含着咸湿的泪意落到他因震惊而微张的唇上。
宁珩下意识便想将人推开,含怒的嗓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逼出,“阿杳,你疯了,我染了疫病。”
身后那人也疯了似的怒斥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大骂着“温雪杳!你怎么敢!”
可她浑然不顾,死死攥着宁珩双肩的衣襟,压着他的唇道:“我若不染上疫病,如何能从他口中逼出药方?”
她来之前便猜想宁珩与季子焉两人绝不会蠢到双双落入圈套,连一丝挣扎与后手都没有留,便沦落到任由元烨摆布的地步。
所以他们二人这般以身试险,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比方说像她一样,猜到了元烨或许能掌控这场疫病。
但温雪杳不敢深思,眼前之人,怎能想到这一层。
连她都是知晓元烨重生而来的身份,才会猜到这一点
那宁珩呢?
她不敢想下去。
她虽然不知道宁珩与季子焉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绝对没有让她直接染病逼出元烨的药方来得简单。
所以其实早在来之前的路上,以防万一,温雪杳便已经在街上接触过身染疫病的百姓。
意识到开弓没有回头箭,宁珩狠心垂眸,一手扣住温雪杳的后脑回吻她,边注视着她身后逼近的元烨,压低声音道:“待你拿到药,随便能接触到哪个下人,只要确定对方是元烨从北城带回来的人,便可将药渣给他。”
温雪杳一惊,北城的人?那可是元烨母族的旧部,是跟随他的死士!
宁珩怎会令那些人叛主,听着似乎还不止是一个,更像是一群
宁珩勾唇,最后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因为那群旧部,当初是我让他找到的。”
元烨那蠢货怎知,他自以为千辛万苦辗转至北城找到的母族旧部,不是他早就部署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