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狩猎时,在山上我曾见家中四妹与魏兰舟在私下有过交集。”温长青回忆着那日的场景,“不过当时据温初云所说,乃是天黑时她带着丫环外出透气偶然撞上的魏兰舟,对方提醒她夜里的山林危险,劝她莫要走太远。”
“当时我瞧着庶妹形容拘谨,也不认为她一深闺中的女子能认识才刚回京不久的魏兰舟,是以并未多想。”
宁珩提醒:“舅兄不妨回去后探探她的口风,再下决断。”
“我也正有此意。”温长青道:“你方才说雪杳受伤一事与这位魏兰舟有关,我便觉出些不对劲。”
宁珩回府,温雪杳正等在门口。
“婉婉姐姐今日是真的有些被吓到,我刚哄着人用过午膳睡下了。”温雪杳说。
方才从季婉婉口中,她才得知不仅是官家这边有了动作,更要紧的是八王爷在封地似乎生了重病,先前季子焉一直瞒着她,今日见情况危急兄妹两人怕是难逃此劫,这才全盘托出告知季婉婉。
温雪杳知晓此事秘不可宣,于是直等宁珩一路牵着她来到书房,这才说出口。
自打她知晓元烨重生而来不仅没有着急除掉二皇子,而是步步为营一直在暗中算计季家人,她就隐隐觉出古怪。
元烨最重权势,能让他如此针对的,只能说明一点,上一世或许便是八王爷一脉踏着他的尸骨最终上位。
但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最后皇位之争会牵扯到八王爷,温雪杳现如今还有些想不明白。
温雪杳所能想到的,宁珩自然也有所觉,不仅如此,他早在温雪杳受伤一事后其实就有了想法。
如今官家子嗣单薄,膝下皇子唯有二皇子、七皇子与尚且年幼的十三皇子三人。
且其中十三皇子年弱多病身有残疾,根本无法继承大统。
若没有新的皇子诞生,那余下有可能继位的便只有二皇子与七皇子。
但这两人无论是谁登上皇位,对于宁珩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若当今官家这一脉子嗣尽绝,亦或者新帝德不配位呢?那如今官家唯一的手足,远在封地的八王爷便有足够的理由拨乱反正。
宁珩捏了捏温雪杳的手,“光顾的说你的‘婉婉姐姐’,你方才用过膳了么?”
温雪杳先是点头,复又摇头,“刚才操心着她,我也没什么胃口。”
“那现在要不要再陪我吃一些?”宁珩问。
“要。”
宁珩无比自然地牵着人在外间桌前坐下,宁十一跑腿让厨房备膳,不一会儿就将菜肴摆了满桌。
夏日用膳人就仿佛如蒸浴一般,只消片刻,就满身大汗。
等两人吃完,宁珩屏退一众下人,这才将温雪杳带到里间,抱着人在美人榻上小憩。
自那日温雪杳发现书房里的暗室后,一直到今时今刻,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再一次接触暗室。
那间令人无法不触动震惊的暗室就在几步外的书架后,温雪杳没法控制自己不在意,是以目光不由自主几次飘向那处。
宁珩就算是想装作视而不见都不成,怀里的人像是有些不安,几次翻转身子。
他咬了咬牙,掐着的人的腰将她按在怀里不能再乱动。
“你不舒服咱们便回寝屋休息。”宁珩语气轻柔。
温雪杳知道自己是心病在作怪,可她又忍不住想自己这般反应实在有些造作。
宁珩落在她耳后的呼吸很轻,羽毛般掠动阵阵痒意。
她攥了攥手,下定决心道:“不要,没有不舒服。”
总不可能她日后再也不踏进书房。
况且她都能慢慢接受宁珩,还怕那些画做什么,无非是有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阿珩哥哥,我想进去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