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直至温雪杳死时,元烨都与二皇子为争夺那个位置打得火热,这一世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试图想要收服对方与他合谋。
虽然元烨最后还是被二皇子摆了一道,但并不妨碍温雪杳从元烨此举中窥见一些端倪。
若最后元烨落败,而是二皇子上位,那重生回来元烨无论如何也不会想与二皇子合谋。
既然他走出这一步棋,就说明一点,不论是元烨还是二皇子,或许都不是上一世最后的赢家。
温雪杳心中惊骇。
如今官家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二皇子、七皇子和一个尚且年幼的十三皇子外,再无其他子嗣。
若非温雪杳有上一世的记忆,换做是谁怕也想不到,最后这皇位竟与哪一位皇子都无缘。
她不知晓自己死后元烨与二皇子落得了如何下场,却知晓那位尚且年幼的十三皇子在出生时就随母胎伴有先天之毒。
十三皇子的生母齐妃在诞下他后没多久就薨逝了,十三皇子出生时因胎毒落下残疾,且体虚多病,被御医诊断活不过龆年,上一世也的确如此。
而元烨将和亲的人选引在季婉婉身上,无论最后成与不成,其实都是让官家的视线落在近些年来淡出众人视野的八王爷身上。
会是她想的这般么?
宁珩与季子焉说话都未避讳温雪杳,是以她本想留下多听两句,谁知被突然找来的季婉婉打断,她不得不受邀随她离开了厅堂。
温雪杳这一路走得一步三回头,旁人不知晓她心中的打算,还以为她是太粘宁珩了些。
季婉婉忍不住拿她打趣,“雪杳妹妹,瞧你这模样,我是不是不该叫你出来?”
温雪杳想说是,但是注意到季婉婉挤眉弄眼的神色,就知她误会了。
她才刚轻轻叹了口气,没来得及解释,就听一旁的季婉婉捧腹大笑。
瞧那模样,便是无论温雪杳再如何解释,想必她都不会信了。
她心中一哽,不知是不是最近与某人近墨者黑,当即便开口道:“对了,婉婉姐姐,我怎么听说我表哥也动身来上京城了?”
江南的消息比不得上京城中及时,前一日姜太子与如乐公主的消息刚出,第二日就传得人尽皆知。
恐怕此时从江南赶往上京城路上那人还以为季婉婉是要奉旨去和亲的。
季婉婉没想到几日不见眼前的小妮子倒是学坏了,若换了平日她一定毫不客气将人好好修理一番,此时碍于温雪杳身上有伤,便只要怒不怒地瞪她一眼。
明知故问道:“你那么些个表哥,我怎知你说的是哪个?”
温雪杳是真学坏了,“自然是你此时心里想的那个。”
季婉婉先是一怔,继而整张脸都红透。
不过没多久,那张小脸就又落寞地垂下来,淡道:“你别胡说了,他入京也不知是为的什么,我经此一遭倒是想通了,我父兄皆舍不得我,我便回去多陪他们两年,想必就算是我不出嫁,他们也不舍得赶我走不是?”
这话倒是,八王爷先前就很宠这个独女,如今季婉婉又经历了一遭“和亲风波”,以八王爷惜女的性子,回去指不定就要将人捧上天去。
更别说季子焉与季婉婉是一母同胞的亲昵,比之旁人更是不同。
温雪杳瞧季婉婉的表亲,猜她并不是真的放下路玉。
不由得,她就想起自己和宁珩。有一段日子,她也觉得自己与他的未来是无望了,前路黑暗看不到一点儿光。
可要说转机,似乎也就是那么一瞬,一件事、一句话,她整个人就豁然通透地想开了。
她有心想劝季婉婉,却又心知季婉婉与路玉的情况与他们夫妻二人不大相同。
话到嘴边兜兜转转,最后合成一句:“婉婉姐姐,若他真是寻你来的,你便给她个机会吧。”
季婉婉有些意外的斜睨了温雪杳一眼,心道这丫头真是近日来自己开了窍,竟也操心起她的事。
分明那时狩猎见她,还整日郁郁寡欢的模样,如今受此一劫,反将人身上那一缕愁思抽出来了?
“稀罕。”季婉婉不由叹了声,“不过你这话可有偏颇帮你表哥的嫌疑,我得思量思量。”
温雪杳也不拆穿她面上的喜色,清清浅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