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杳与小暑一前一后进了明月楼。
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有候在门口的伙计上前询问。
小暑代温雪杳回了话,便被店里的伙计领上二楼。
对方窄袖一扫,抬手朝里一指,随即道:“这位夫人里边请,天字二号房便是了。”
温雪杳今日梳着妇人发髻,高髻上简单簪了一枝羊脂玉的发簪,瞧着简单大方又不失灵动。
小暑将门推开,温雪杳随后抬步走进去,青绿色的百褶裙荡起一圈涟漪似的圆弧,就好似春日绽放在湖中央的翠绿荷叶般娇嫩欲滴。
“雪杳妹妹。”
“雪杳妹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温雪杳呆愣半晌,连脚下动作都忘了,继而眉头微蹙看向一旁的季婉婉。
“季姐姐”
季婉婉讨饶地举了举手,朝她眨眼,“雪杳妹妹,你别这般瞧我,瞧得我心里头紧张,倒像是我故意瞒着你似的。”
“不是我不想提前同你打招呼,而是我兄长执意不让我先与你透露他来上京城的消息的。”
“是我不让婉婉说的,雪杳妹妹莫要怪她。”说话之人一身淡青色长袍,笑意缓缓,宛若一尊玉人,正是季婉婉的同胞兄长季子焉。
说是兄长,其实两人乃是双生子,年纪不分大小。
季子焉比在江南时,似乎更褪一层少年气,如今瞧着愈发稳重温和,温雪杳觉得他如今与宁珩的气质有些相像,便不觉多打量了他两眼。
半晌后回神,款款大方地行了一礼,“子焉哥哥。”
原先季子焉曾在江南洛家的私塾中念过几年书,温雪杳那时也在,便同家中表兄一齐称对方一句哥哥。
季婉婉挽着温雪杳的手臂拉她坐下,“雪杳妹妹,你不会怪我没同你说吧?”
温雪杳摇了摇头,浅声道:“只是我此行仓促,也没备什么礼,若是知晓子焉哥哥来上京城,我理应备一份礼的。”
“你送他礼作何?”季婉婉快人快语。
温雪杳抬眸看了眼季子焉发上的玉冠,扭头同季婉婉解释:“若我没记错,一月前正是你兄长的及冠之日吧?”
季婉婉一愣,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然后扭头看向季子焉,“哥”
季子焉失笑,虽说着责怪她的话,眼里却满是笑意,“季婉婉,你这个妹妹我算是白疼了。”
季婉婉难得一噎,又黏黏糊糊朝着季子焉撒了个娇,只道是回头补上。
温雪杳跟着道:“我也改日补上。”
季子焉此行乃是代家父送季婉婉和亲而来,不过眼下事情似乎有了转机,日后是否仍需季婉婉和亲也未可知。
三人见面,难免提起在江南的旧事,这话头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转到了温雪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