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知令温雪杳有些羞于启齿,所以方才才忍着没有发问。
闻言,宁珩忽然严肃了脸色,他捏着温雪杳的下巴将她面对自己,“阿杳,为何不能是你?”
温雪杳的睫毛颤了下,她性子温吞、胆子又小,上一辈子还蠢笨的被人利用,识人不清,连一个好下场没落得
可这些话,她又不愿与宁珩说。
因为宁珩实在太好了,端方如玉,聪慧温和,世间都少有这样的君子。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各有所思。
宁珩再清楚不过,温雪杳如今对他的喜爱与敬仰,完全归功于他那张假面。
然而藏在假面之后的他,甚至连自己最真实的模样都不敢让她知晓,与其说是温雪杳在面对他时不自信,倒不是最不自信的人合该是他才对。
他连袒露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若非如此,早该在她提到作画的那日,便应带她去到那间暗室,让她知晓一切。
可他没有,他还是不敢,以至于连在她面前亲笔作画的勇气都没有。
他太害怕自己会在盯着她作画时失控,因为只有他自己知晓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肮脏心思,他不仅想为她作画,更想在她身上作画,看那副纯白的身躯染上自己污浊的气息,让天边的云彩与水里的污泥一起沉沦。
初春一过,没几日就到了赏花宴。
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找了个由头让宫廷画师给宫中贵妃以及大臣家女眷画像。
也是凑巧,姜国的太子使臣前来觐见,便刚好撞上了这日赏花宴。
不过这事儿还不足以吸引众人目光,要说令众人感兴趣的,还当属如乐公主求官家钦点了宁珩为她作画。
上京城无人不晓,早在如乐公主出嫁和亲前,便有宁珩专程为她作过一幅画。
可今时又与往日不同,往日如乐公主与宁世子男未婚女未嫁,此事一出倒还有不少人夸一句郎才女貌,实在算得上一桩良缘。
可今日殿上姜国太子乃是如乐郡主的前夫,且席间还坐着宁世子的正头娘子
是以,不少女眷都没了画像的心思,反聚精会神想要瞧今日的热闹。
那边宫廷画师已经在御花园内准备妥当,嫔妃们也依次错落坐开。
席间宁珩却没有动,而是侧身去看温雪杳,“若我去画旁人,阿杳会不会不高兴?”
温雪杳抿了下唇没说话。
宁珩提醒她,“你如今是我的正头娘子,宁府的大夫人,若夫君为别的女子作画,理应是有些不高兴的。”
温雪杳顿了下,“可我若表现在脸上,会不会显得我太小心眼儿了些?”
“不会。”宁珩摇了摇头,同她解释道:“这才是正常夫妻间应该有的反应,就比方说我,我便不想让那些宫廷画师去画你,他们盯着我的夫人瞧,我怎能乐意。”
温雪杳没忍住笑了下,压低声音凑到宁珩耳边,“可按你这么说,官家钦点让画师们为各位娘娘们作画,又算什么。”
宁珩只愣了一瞬,便道:“官家后宫嫔妃众多,想必是挂念不过来的,但我只有阿杳一人,又如何能比?我自是要时时刻刻盯得紧一些才行。”
温雪杳唇角上扬,眼睫垂下来,“好了,我明白了,那我不去让旁人画就是。”
“不过你是由官家钦点了,让你为如乐公主作画,我也不是那拈酸吃醋之人,你去就去罢,我无妨的。”
宁珩盯她几息,“那便只有夫君我是那拈酸吃醋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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