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杳一听,瞬间眯起眼,“你若只是想等我,在府里等着便是,何需专程去跑那么一趟?”
宁珩一噎,没等他再开口,小姑娘已经拨开他缠绕着她发带的手指,丢下一句,“将我的发髻也弄乱了。”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徒留宁珩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
宁珩皱眉,回身看向目睹了全程的宁十一,“夫人今日怎么了?”
似乎也不仅仅是今日,她好像近来对着他便一直情绪不高,就连昨日他特意穿了她新年为他缝制的里衣伺候她,她都没有多看他几眼。
思及此,宁珩脸色陡然一黑。
近些日子温雪杳都鲜少让他碰她,也就是他缠得紧,晚间她应付不得,才半推半就的同他来了几次。
莫不是她已经腻味了他?
这个想法甫一在脑海中出现,便犹如晴天霹雳。
以前温雪杳心细,连他换了新的腰封都能察觉。今日他为了挽留她不仅焚香沐浴,还特意搭配了衣着与发饰,她却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曾,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这不是厌了他,又是什么?
莫不是那日宫宴之后,她私下见了元烨,回来再看他后,便觉得他不似少年人那般细皮嫩肉,就对他失了兴致?
可分明在书房时,瞧见他为她亲笔作的画还是好好的。
不对。
宁珩忽地想起,那日书房里,她是突然说身体不适离开的。
莫不是那时便出了什么问题?
宁十一瞧了自家世子一眼,小声回道:“世子您是真不知晓?”
宁珩眉头皱起,“什么?”
“夫人应是误会了您与如乐公主”
“我与如乐公主?”宁珩眉头皱得更紧,“此话怎讲?”
宁十一心中也有狐疑,他很久之前便知晓世子心中有一个女子,后来才知那人便是如今的夫人。
所以他也不懂,世子心中既已有夫人,为何还会大庭广众之下为旁人作画。
宁十一:“世子您当初不是在公主寿宴时,专门为如乐公主做了一副画么?”
宁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阵愣然后,他忽地一笑,“我何时说那日画的乃是如乐公主了?”
难道他在公主寿宴,大庭广众之下,竟偷偷画了旁人?
宁十一:“”
若那人是他们家世子,好像也不是如何稀奇的事。
“上京城都是如此传的。”宁十一道。
“那日如乐公主只是命我现场作画一副,可我又没说画的就是她。”宁珩淡道,心情莫名也有些不快,都是这些该死的流言,才让温雪杳心中恼了他。
但是这个念头甫一从脑海滑过,他猛地又意识到什么。
阿杳她,该不会是误以为他为旁人作画,近来还拿出来反复观之、暗暗回味,这才醋了吧?
青年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
其实这事倒也好解释,只要让温雪杳亲眼看见当初那副画,他画的究竟是何人,一切误会就迎刃而解了。
可他不确定,若她当真知晓了那画中人是谁后,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应当去赌一把么,赌她如今对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