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人在她面前,委实是太温柔了,连句重话都不愿对她说。
“阿珩哥哥,你今日心情不好?”温雪杳这话已经留了几分余地,其实再往前推,或许他从昨日回来心情就不见好。
宁珩见温雪杳发现,也没打算瞒她。他心中的气是因为她,却又舍不得对她出,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干脆将视线落在床上,不去看她。
“的确有些烦心事。”宁珩道。
“所以昨夜又未曾睡好?”
宁珩点了点头。
他一有心事便不得安睡,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可这样的习惯却不怎么好,最后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骨。
累心又累身。
温雪杳小声问:“何事?阿珩哥哥可与我说么?”
闻言,宁珩直直看过去。
两人视线相对,几息后,宁珩问:“阿杳,几日后的宫宴,你可不可以不去?”
温雪杳不解道:“你便是因此烦心?”
宁珩嗯了声,鼻音有些闷,主动同她道:“我怕七皇子纠缠你。”
“所以,阿杳,那日你可以不去么?”
温雪杳未曾想令他烦心的竟是此事,不过也不能怪宁珩,任谁在婚前、及新婚当夜几次纠缠于自己的夫人,且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荒唐,恐都难以放心。
但若是别的事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件事,温雪杳那日的确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因为她要见一个人,确定一件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事情。
可这件事,她又无法同宁珩讲。倒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她在此之前就试过很多次,只要是涉及到重生的事情,她便根本无法同旁人道出,除了元烨。
温雪杳放缓语气,“阿珩哥哥,那日我的确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宁珩黑眸暗涌,重复道:“可不可以不要去?”
温雪杳没说话,宁珩从她的沉默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半晌后,他淡声道:“阿杳,我只问你一句,你执意要去,是与元烨有关么,是不是因为要见他?”
温雪杳无法否认,因为她那日要见的人的确就是元烨,或许只有元烨能告知她答案。
就在她犹豫的这短短一瞬,面前的青年已经站起身来。
温雪杳第一次在宁珩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以至于在她愣神的瞬间,对方已经越过她。
她的心重重一跳,原以为宁珩恼了她要夺门而出,却见人只是起身走向一旁的屏风,绕到背后从柜子里面端出一个盒子递给温雪杳。
温雪杳犹在发愣,就听头顶落下男子清越动人的声音,“那日宫宴隆重,是官家为贺如乐公主回京特意布下的宴会,所以你若要去的话打扮不要像寻常那般素雅,最好喜庆些。”
说着,他将盒子里的锦服取出,是一条月白色长裙,上配梅粉色短袄,衣领一圈兔绒,不会太隆重却也瞧着足够灵动讨喜。
“这是给你的,宝珠那边我也命人送去一套。”宁珩温声提醒她:“要不要试试合不合身?”
外面小暑正叩门问她需不需传晚膳,温雪杳看了眼手中的新衣,又看了眼宁珩,“还是先吃饭吧,晚些我再试。”
宁珩:“也好。”
于是温雪杳便回了话,让小厨房的人将饭菜端上来。
两人用过膳,又去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才回屋试上新衣。
这衣服不像是成衣铺子买的,肥瘦大小处处贴合温雪杳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