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揉了揉被敲的额头,“我就是感叹,世子待夫人真好。”
宁十一一听,笑着附和道:“那是当然。”
他打小便跟在宁珩身边,自然知道,这份好早不止一朝一夕。
早在两年前,世子与夫人被赐婚前夕,他就偶然见着了世子为夫人亲笔作的画。
可若算上旁人不知晓的,又何止两年?
屋内,温雪杳被宁珩牵着走进书房里间,后者笑道:“方才就见你时不时的往里瞧,是在好奇看什么?”
温雪杳一惊,她还以为她方才的表现足够隐蔽,不至于被人发现,没曾想还是被宁珩注意到了。
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就被人先一步领进了里间。
宁珩将她往书房一推,笑道:“好奇什么自己去看就是。”
温雪杳没动,“会不会不太好?”她是怕书房里有一些皇城司的簿子之类,她看见或许不太好。
“也不知你这小脑袋每日在操心什么,若真有辛密之事,又岂是教你轻易就能瞧见的?”宁珩猜到她心中所想,更被她正襟危坐的模样逗笑。
温雪杳心里一松,当真四下打量起来。
书房内的陈设简洁雅致,与宁珩平日给人的感觉很相似,架子上的书文典籍有条不紊的摆放着,桌案旁的竹篓里插着几筒画卷。
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眨了眨眼。
宁珩的视线循着她的目光下移,眉尾一挑,轻声道:“想看我作的画?”
都说宁珩的画千金难求,她的确也还未曾见过,说不好奇自然是假的。
或许是对方的目光太过温柔宠溺,给温雪杳壮了胆子,她点了点头,轻声问:“可以看么?”
宁珩几步走上前,指尖在对方鼻头轻捏,“阿杳,我是你的夫君,莫要再同我说如此客气的话,记下了么?”
温雪杳被人捏过的鼻尖仿佛还停留着对方指腹的温度,她温吞颔首,就见青年长臂一捞,将竹篓的画卷倒在桌案上。
“想看什么自己去看就是。”
温雪杳移动着脚步走过去,待真要看时,心情反倒紧张起来。
宁珩见她犹豫,主动替她起了头,从中抽了两幅出来,淡声道:“这两幅是近日新画的,你或许会喜欢。”
温厚的声音传入耳蜗,仿若一个吊着羽毛的小钩子,让人的耳朵都不禁发痒。
细白柔软的指尖攥住那画卷上的束带,与此同时,她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随着画卷展开,露出里面的真容。温雪杳认出画里是初雪那日,二人在城墙上所观的景象。
笔触的确灵动非比寻常,只一眼便仿佛将温雪杳带回了当时的那个雪夜。
但画中只有飞雪与远眺中的成片皑皑雪林,却没有人的身影。
温雪杳眨了眨眼,又去拿另一幅。
这一次,她紧张的更厉害了,以至于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猜想,抬眼看向宁珩,笑问:“阿珩哥哥,那余下这幅,是不是那日你带我与宝珠去山庄时所作。”
宁珩弯折眉眼,笑着嗯了声。
温雪杳得知答案,脑海中闪过宁宝珠的话。
——“昨夜风雪纵然好看,可又怎抵得过空灵雪景中的美人?”
——“兄长一定画了你。”
展开卷轴的过程像是被无限拉长,一片片飞舞的雪花依次涌现在眼前,温雪杳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总之她的目光一眨不眨落在那副画上。
直到,画卷平铺在眼前,所有画面映入眼帘。
温雪杳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失望。
这幅画里,也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