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杳睁圆眸子,可她方才分明听到他呼吸绵长,还以为是睡着了
似是洞察她心中所想,宁珩笑道:“若不装睡,我怕你更紧张。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盯着我看,再假装下去,我怕是也要被传染得紧张了。”
温雪杳的脸微微发热。
黑暗中,青年的眸子漆黑而明亮,像是风云渐涌,平静后凝聚着密雨,积蓄了千言万语。
良久,只见他忽而伸手覆在温雪杳的眼皮上,缓声道:“睡吧。”
温雪杳闭上眼的同时,一双手稳稳将她拥紧,两人中间的空隙瞬间被挤走,连冬日里冰冷的寒气都一同驱散。
“不过,阿杳连睡觉都绑着这个,会不会不太舒服?”
温热的呼吸旖旎流淌,缠绕在温雪杳的耳边,犹如交颈时耳鬓厮磨。
温雪杳意识到他说的什么后,瞬间一僵。今日穿喜服为了体态好看,路姨母特意让丫环在她里衣里头紧紧缠了一圈绢布。
她一开始没有机会脱下,后来又成了不好意思当着宁珩的面脱掉,以至于便一直缠着躺倒现在。
温雪杳:“”
“要不要解掉?”宁珩说:“我背过身去不看。”
或许是因为最初的紧张太过消磨精神,这一觉温雪杳意外地睡的极沉。
明亮的阳光照进来,连床边的帷幔都遮挡不住。
温雪杳瞧着那刺眼的阳光,心底一晃暗道一声糟糕,正准备翻身下地出声去唤小暑,就发现身侧人竟比她睡得还沉,起得还迟!
温雪杳足足愣了数息,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以为像宁珩那样行事妥当、礼数周全的人,定是闻鸡而起,未曾想瞧着比她还贪睡?
这样的认识与强烈的反差让温雪杳唇角不觉翘起,她垂眸看着身边人,此刻熟睡中,矜贵沉稳的气质收敛,倒显出一股与他平日完全不相同的乖巧。
这个词甫一出现在脑海,连温雪杳本人都忍不住笑。
安静可人的睡颜实在不忍打扰,无奈窗外已是日头高照,就算是没有公婆要拜见,成亲第一日夫妻二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传出去也是要惹人发笑的。
温雪杳不敢再纵着宁珩懒睡,虽万般不忍心,还是小声唤道:“阿珩哥哥,不早了。”
枕上男子皱了下眉,听到动静也未睁眼,而是长臂一伸,将发出动静的人一把捞进怀里。
他的臂膀环绕得紧,在温雪杳肩头绕了一圈,一只温热的大掌落在她微启的唇上。
他竟捂住了她的嘴!
宁珩的反应让人始料不及,然此刻躺在他怀里,细想也并非不见端倪。
一直到这个时辰都没有下人进来叫醒,想必是宁珩日常晚起惯了,也没有人敢来打扰,于是才一直这样的静!
思绪间,温雪杳觉得打从今日起她对宁珩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温雪杳扭着身子挣扎了下,没看到身后人皱起眉头。
“阿杳,别动。”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后脖颈,热流迅速传遍全身,原来他已经清醒了!
“阿珩哥哥,不能睡了。”
宁珩侧了下身,搂着人的腰肢将人押进怀里,“无妨,府上也没有公婆需你敬茶,再睡会儿也无人置喙。”
“不行。”温雪杳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话竟是从宁珩口中说出的,“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
她说完,身后人默了默,良久后听闻一道不太情愿的叹息声。
那呼吸激得她发痒,不觉又轻轻扭了下身子。紧接着,腰肢被滚烫的大掌按住,而后传来吸气声:“阿杳乖,莫要再乱动了。”
温雪杳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为什么,直到颈间的痒意散去,她的注意力下移,才察觉另一件事。
意识到身后人突如其来的反应是为何后,她整截腰肢连着双腿都僵住了。脸更是烫得厉害,都不必看,一定是红得似海棠花一般艳。
身后传来一声闷笑,紧接着青年的脑袋贴近,缓缓碰了碰她的,“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