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没有接话,只淡淡勾起唇角,
又揉了一会儿,温雪杳指尖都有些困了,才问:“好些了么?”
宁珩:“好些了。”
瞧他的模样,倒是未见好转,更像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故意那么说,温雪杳心中更是愧疚。
不一会儿,折返回来的宁十一敲了敲马车门,“世子,已经将温公子送回去了。”
温雪杳心中记挂着兄长,又嘱咐了宁珩几句回去后该如何解酒,便起身作别。
待人一下车,宁十一不解地探进头,对上宁珩那双清明的黑眸,“世子,温小姐为何要交待你那么多解酒的法子?”
世子明明滴酒未沾,不过是温公子喝醉了,将酒水撒在了他身上啊
温雪杳一路小跑,等急匆匆赶到温长青院子时,就听下人说他已经睡下了。
她只能交待下人去煮了解酒汤,又备下热水,以防他半夜醒来后要用。
等到第二日醒来,还没等温雪杳拾掇妥当去见温长青,对方倒是先一步来了她的院子。
瞧他面色红润,倒是没有半分酒醉后的难受,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张苍白的脸,温雪杳霎时心中愧疚更甚。
温长青找了凳子坐下,“不介意兄长今日同你一起吃早膳罢?”
温雪杳命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等两人吃完落筷,她才认真看向兄长,“哥哥,你日后莫要再欺负阿珩哥哥了。”
温长青稍顿,瞪大了眸,“我欺负他?阿杳,此话从何说起?”
“自然就是昨日,我分明同你说了他不似你那般擅饮酒,你却还要将他灌成那样。”
“我灌他?”温长青沉了眉,“你听谁胡说的。”
那家伙昨日分明滴酒未沾,油盐不进,谈何他灌他酒了?
虽然他本意的确是将那黑心肝的人灌醉,可这不是没成么!
“我自然是亲眼所见。”温雪杳掷地有声。
这下换成温长青犯迷糊了,若他平日清醒定能琢磨出其中弯弯绕绕,可无奈大醉初醒,虽瞧着人模人样,可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乱得很。
是以,他听温雪杳如此信誓旦旦,不免对自己的记忆也产生了怀疑。
莫不是他昨日喝多了撒酒疯,真将心中所想实施了?他逼迫宁珩喝酒了?不仅如此,还将他灌醉了?
温长青长眉斜飞,脸上不见愧疚反生出几分得意,“阿杳,那你昨日见他状态如何,可还好?”
“自然不好,我昨日见他时浑身酒气,人靠在马车上都直不起身了。”稍顿,她察觉兄长面上的喜色,怒道:“哥哥,你怎得还笑?”
温长青哈哈一笑,也不遮掩,“傻妹妹,他连哄带骗让你答应他嫁入宁国公府做他的正头娘子,乃是他宁珩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教训教训他又何妨?”
“你莫要心软被他骗了,你瞧他如今,早已过了弱冠之年,比你年长七岁,却有幸将你迎进府,我身为你兄长,自然要为你讨些公道回来。”
温雪杳心中一软,说不出怪责的话,小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温长青接话,“自然,他年长你那许多,我也不想他身子早早垮了,若不然,苦的不还是我妹妹?”
温雪杳脸一红。
什么胡言乱语、虎狼之词。当真是吃醉酒,醉得不轻。
正月初七,宜嫁娶。
近来,温雪杳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忘记了前世,此时回想,竟想不起前世这日,她与宁珩已无婚约在身,究竟又发生了何事。
只隐约记得后来,三月边关战事起,温长青为她的事愁白了头,身心俱疲,官家自然不愿再将此等要事托付在他身上。
彼时似乎便是宁珩主动请缨,领兵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