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这会儿也没心情寒暄了,只管说:“阿姐苦夏,现在有了身孕,章嬷嬷多费心些。”
章嬷嬷哄着说:“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守着殿下。”
赵诚的时间不多,匆匆一趟就回宫去了。
七月初辽东建奴叩关,七月十五,草原喀尔喀部大同府过境,西北肃王爷北上被儿墩图部铁骑截杀,西北军骑兵战死三千,其余步兵溃逃四散,
裴岘率军北上,血战于威海卫,并向北停进三百公里,直达西河套。
等裴岘战到西河套,已经是九月底。
入秋后第一场秋雨,陛下的状况急转直下,连着咳血几日,就不能起身了。
康亲王在京中寸步不离,他要确保中枢中有人给在外的将后勤补给到位。
可惜至今江南的夏税都没有到位,漕运上只说,淮河泛滥,漕运不通。
赵沧知道这是顺亲王的借口,他是借故为难陛下,为难太子,为难裴岘和赵善易等在外的将士,但他不能撕破脸,陛下没有开口之前,他不能出言。
他大约猜到陛下留着顺亲王,是给太子试手的。太子将来登基,拿什么立威?
可赵沧其实不喜欢这样,宗亲中操戈是他最不想见的。
奈何廉亲王劝说他:“看开些吧,树大分支,总有枯枝败叶,要是不加修剪,会影响主干生长。”
康亲王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十月底,赵善易与大同府北上,领兵三万向西配合裴岘等人,直达绥远、固原一带。自此河套收服。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了。
此战赢得不轻松,几乎是血战。而战后如何安抚百姓都是难题。
辽东军守广宁、安远一带,登州水师北上,在天津卫补给,然后北上登陆辽东,宽甸一带,向西联合。
赵幼澄于十一月在西郊别院生在长子裴霁。
京中无人知晓。
赵诚连着几日告假领着人守在西郊别院中,徐氏生怕赵幼澄有差池,她在孕晚期身体依旧非常瘦,赵诚见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耗尽她的心血。
但又不能催生,知道十一月十一那日发动,熬了一日一夜,才生下儿子。徐氏喜极而泣,裴岘没有回来,赵幼澄若是有个差池她怎么和裴岘交代。
天都没亮,徐氏就让人回府和丈夫报信。
赵诚听到孩童啼哭,急着问:“生了吗?阿姐怎么样了?”
赵幼澄混混沌沌,早已经疼麻木了,半梦半醒中,仿佛看到裴岘回来了。
她依旧在别院中,冬青哭喊着叫她,她也没法应声,只见裴岘提着一柄雁翎刀,踏步进来,站在榻前皱眉看着她,脸色阴沉问:“怎么回事?不是说人养的好些了吗?”
冬青哭着说:“城中乱了,殿下让人去截杀驸……周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