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海一溜烟出去了,开着车不出十分钟就把镇子逛了个遍,终于找到一家老板正要关门的商店,买了东西又赶紧往医院赶。
许是今天看到的东西太颠覆以往他对池律固有的印象,曹海失了平日里的稳重,跑得慌慌张张,到了病房门口想也没想就直接进去了,结果骤然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将他天灵盖掀飞。
里面的人倒是很淡定,施施然直起腰,手指却还在唐松灵脸庞温柔地摩挲着。
见门口定住的人还没动静,偏头问:“曹海?”
“啊。。。。”被叫的人猛地回神,这回是真结巴了,“那个,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故意的。。。。对对、对不起。。。。”
“进来吧。”
“。。。。哦。”
僵直着腿走进去,他怀疑自己顺拐了。
池律接过东西看了眼,道:“谢谢,麻烦了,找个地方休息去吧。”
“。。。。那、那行,我先走、走了。。。。”他愣愣走出房门,拍了拍自己冒烟的脑袋,还不忘把门仔细关上。
刚闹腾起来的病房又恢复安静,镇子里的医院供暖不怎么样,冷嗖嗖的。
池律摸了摸唐松灵烫热的脸,把包在他身上的大衣裹严实点,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即便这样,留在外面输液的手还是冰凉的,因着高烧,手心却烫得厉害。
池律将他手指握在手心,愣愣看着昏睡着的人出神。
脑海中又浮现几个小时前,夜幕中跪在坟前的身影,他披麻戴孝转身望过来的空洞的眼睛,却在看见自己的时候骤然亮了一下。
他尝试着去想这人带着母亲归乡时的心情,想他那么怕黑的人是怎么在快荒废了的乡村田野间独自赶路,又想他是怎么独自一人下葬母亲。
想得多了,总觉得心口滞涩得厉害,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快凌晨三点,护士来拔了针,镇上的医院没有单人间,这一会儿功夫,本来空着的三个床位都住满了人。
池律在床边又静静坐了会儿,偏头看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还早。
他翻身上床,和着外衣躺在唐松灵身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合眼之前有探了探额头,已经不似先前那么烫了。
病房门开着,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不断,和门外过道的嘈杂声混成一片。
早上五点,熟睡中的人渐渐蹙起眉头。
“咳咳。。。。”
喉间骤然传来痛楚,与此同时腰间突然收紧的手臂将他从半梦半醒中带出来。
“怎么?”
贴着耳朵传来的声音沙哑朦胧,显然也是刚醒。
唐松灵愣了下,“我吵咳咳。。。。吵醒你了?”
他一开口,才发现嗓子肿了,一咳嗽吞刀子般难受。
“没有。”
接着,眼前探过来一只手覆在他额上,两秒后,沙哑声音的又贴着耳畔响起,“烧退了,感冒还没好。”
唐松灵这才看了看周围,“我是怎咳。。。怎么到医院的?”
“飞过来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