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架上的艺术品将夕阳反射得有点刺眼,照在路政儿的脸上,带出几分令人发寒的狰狞。
池律只扫了她一眼,道:“随便坐,我去倒水。”
“我不喝水!”路政儿抬手指着池律刚出来的那个房间,声音嘶哑:“刚刚那个人是谁?”
池律沉默须臾,低声道:“你不是认出来了吗,唐松灵。”
路政儿身形晃了下,直直瞪着眼睛问:“你们。。。。”
太过震惊,太过恐惧,以至于只道出两个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目眦欲裂地瞪着池律。
好久,路政儿剧烈又短促地吸了两口气,“你们、你们又在一起了?”
“没有。”
池律如实道。
“没有?那是我眼瞎了?刚刚是你抱他进去的吧?没有你们住在一起?!”
“你声音小点。”
池律沉了脸色,直直看向路政儿。
他声音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的压迫感。
路政儿愤怒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随后像干掉的泥巴一样一块块脱落,漏出里面猩红的血肉。
她不自控得后退两步,被直到小腿抵上沙发,才猛的惊醒一般上前一把揪起池律的衣领,声音狠厉尖锐,“怎么?怕我把他吵醒了?我就说你这段时间不肯见我,迟迟不肯答应订婚,池律!你是不是忘了池陆两家的关系了?”
“我们家欠你们一条命,那该用命来还,联姻不可能,或许你可以考虑杀了我。”
他声音平缓又冷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池律后退一步拉出被她拽着的领口,走过去将大开着的门关上,他回身瞥了一眼路政儿,“至于我身边的人,建议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路政儿癫狂狰狞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瞬,许是玄关光线昏暗,刚刚池律扫过来的那一眼让她遍体生寒。
半晌,才怔怔道:“你是不是疯了,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池律平静的表情凝了一瞬,“你来我家有事?”
“怎么?戳着你痛点了?”
路政儿抖着肩膀笑了两声,眼泪顺着脸颊流了满脸,“我只问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没义务向你解释我的私事。”
听他这么说,路政儿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声嘶力竭地逼问,反而冷静了不少,只是那双浸着泪水的眸子更加明亮,射出森冷地寒意。
胜券在握般,轻声道:“你们七年前走不到一起,七年后也一样,而且。。。。。”她突然顿了几秒,盯着池律提起唇角,慢慢道:“这次还是他推开你,被抛弃的。。。。仍然是你。”
说完,路政儿偏过头,慢条斯理地将脸擦干净,转身时视线从通往客卧的走廊扫过。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回荡在逐渐昏暗的客厅,沉重的防盗门开了又关,房间重新归于平静。
池律收回视线,在原地站了会,抬脚走向那道他亲手关上的客卧门,手腕下沉,门开了,没有任何声音。
本该在床上睡觉的人正坐在衣柜前,面前放着什么东西,他看得很认真,又似乎只是在发呆,连房间进人了都不知道。
池律在原地站定,落脚时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啪嗒——”。
那道微躬着的背猛地哆嗦了下,接着响起响亮的金属制品碰撞声,听声音很容易判断出是个铁盒。
他很慌张,将那东西推进衣柜时发出一声巨响。。
“池律。。。。”唐松灵站起身,吓得脸都白了。
“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唐松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