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到了傍晚,盯梢的人离开。
杨狱就揣着房契、田契,提着断刀就出了门。
他小心的穿过巷子,避开游荡在街巷中的泼皮,向着内城走去。
“外城的势力有不少,还有着怜生教这样人数众多的大教派。但不能和他们交易……”
杨狱沉着心,仔细思量着。
“呜呜~”
路上,杨狱隐隐能听到有人抽噎的声音,不少人家挂着白布。
“又死人了。”
杨狱心中叹息,吃绝户,不独独是他家会碰上。
进了内城,杨狱熟门熟路的转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小巷。
这里有处武馆,杨狱这一年来没少跑过。
咚咚咚~
门没关,杨狱还是敲了敲门,才轻手轻脚的走进院子。
“人背有骨二十四,操刀斩头,需认骨,这是手艺,也是慈悲!”
“一刀,只能也必须一刀!一刀是行法,两刀,那就是虐杀,伤天理!”
“这,就是咱们这行最大的规矩!”
……
灰白色的院墙内,一群少年蹲在墙角,双手持木刀平举,手腕刀身各有石块坠着。
秋日已寒,傍晚更凉,几人却都汗水滴答。
一老者坐于木椅上,定睛看着一众少年,不时训斥着。
这跛脚的老者年岁不小,满脸风霜皱纹,他的怀里,蹲着一毛发灰白无光的老猴。
他叫魏老头,在黑山城可是大大有名。
据说他年轻时就与乡人一起去参军,重伤回来后,又做了刽子手。
如今黑山城的刽子手都是他徒弟。
不算他参军,单单是这些年,被他亲手斩首的,就将近百人。
是真正的狠角色。
杨狱没说话,安静的看着这些少年练刀。
这些青年可比他来得早,练的久的都有七八年了,少的也有三四年。
三年打杂,才能提木刀,这是魏老头的规矩。
杨狱满打满算都不到一年,自然是训斥的话听了一肚子,刀可还没摸过一下。
“好生练吧,咱这点东西你们要是学会了,多的不说,至少三餐温饱,不至于流落街头吃土。”
魏老头不缓不慢的训斥着弟子,末了,也扫了一眼杨狱。
“很多人瞧不上咱们这个行当,可咱们听命行事,靠本事吃饭,哪有什么见不得人?”
老魏头起了身,抱猴踱步,一脚深,一脚浅的想屋里走:
“吃饭,不寒碜,让老父母饿死街头,那才叫个寒碜!”
杨狱脸色木然,默默跟上。
“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