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后期建设顺利,除了银子足够,还与机械化彻底运用有关,提升了建设效率,大大缩短了工期,看着一座城在自己手上建成,这种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
等这种激动的心情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压力,若是无人购买,将是血本无归!
柳长顺在想到战俘的转化率后,这才急着入宫面见秦风,要动战俘,必须秦风出面,秦风的话并未否定,只是要考虑得更周全,柳长顺的心思定下了。
柳长顺难得入宫,出宫还要为亲情所累,不回柳府也不好,去了也心里别扭,秦风索性留他住在宫里,到了晚些时间叫来黄棠和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人协商新城之事。
柳苑听说他回来,赶紧入宫来见他,柳长顺干着这劳心劳力的事,按理说会更孱弱,等见了面,事实让柳苑大呼意外,柳长顺的身体反而更康健了。
看着是瘦了,气色极佳,过往苍白的脸色现在变得红润,皮肤显得黑了些,整个人气透着精气神,柳苑的鼻子微酸,说话时带了些颤音:“哥,辛苦你了。”
柳长顺一怔,方才想到家人产生的失落感突然就没了,他笑得没心没肺一般:“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瞧瞧我,现在身体多好,吃药都不管用的身子,自己好了。”
他的身体极需要调理,结果天生劳碌命,没时间躺着休养,但因为长期养在户外,新城那地方别的不说,山青水秀,特别适合调理身体,一年多下来,身体自然好转。
柳苑知道他心里苦闷,与父兄渐行渐远,最近西南起战,柳长顺依旧来信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倒是父兄没有任何过问,据她所说,父兄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其实是沾了皇亲的光。
相较之下,她的心早偏到柳长顺身上,他本来就和自己的儿子通力合作,是伙伴。
“你进宫是为了新城的事吧?”柳苑挥退宫人,亲自给柳长顺倒茶:“你尽管放心。”
柳苑似乎知道些内情:“你那位外甥心里有数,只是现在牵扯颇大,这不是关口刚开,外面的人一窝蜂地涌进来,虽说有申报制度,咱们也在防,可总有漏洞。”
“那帮战俘是真心投奔还是被迫落家,极难判断,我们总得想此好法子防备才行。”
此时的御书房里,黄棠正皱着眉头,户部尚书也一脸难色:“陛下,此前仍未有过俘虏如何转化为本地居民的先例,若只是简单地入籍,倒好说,只是入籍后便享有同等待遇。”
“皆为大鲲子民,若到时候区别以待,岂不是又生怨怼,臣恐这帮人心早生事。”
黄棠也终于展开眉头,正色道:“缓之说得有道理。”
户部尚书程缓之原本就在东越户部任职,只是职位不显,被黄棠和郑枭拉拢后就投向他们的阵营,后来也一并辞官离去,其人略显迂腐,在秦风看来灵活性不够。
秦风现在极赞同他的话,给予同等的身份,却不给予同等的待遇,像北漠的蒙兀族一样,迟早会生出反抗的心思,他想了想,问道:“那可有好法子?”
门下省鲁智一直沉默不语,与黄棠交换眼神后才说道:“陛下,臣有一个想法。”
“你说。”
“臣以为不能一开始就上来同籍,不如设个门槛,或称为观察期,前面可以给予他们在大鲲生活的身份,这个身份能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但要做出限制。”
秦风听着有些意思,表情专注许多,鲁智大获鼓舞,继续说道:“在观察期内,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新城,不得离开新城,更不能进入都城范围。”
大家的眼睛同时亮起,好主意!
“他们可在新城里衣食住行,可行商,也可种地,但不可参加科考,不得开办书院,与军政有关之事都不得触碰,除此以外,他们必须定时去书院接受我朝律法的学习。”
“让他们可在新城正常生活,是满足他们的基本生活,若是愿意在这里安家最好,一旦有了自己的营生,有了妻儿,就再难谈离开,这是其一。”
“不开办书院,是为了不让他们的想法影响他人,书院是教书育人之地,输入的不止是知识,还有对大鲲的认知与认同,不能让他们掀翻了。”
“不让他们参与文考和武考也是如此,他们毕竟是东越人,是俘虏,在没有经过考察期前,都不得做官,但可分配土地,土地至关重要,有了土地,便有了根。”。。
“而让他们定期接受审查也是必要的,去书院学习我朝的律法,一是为了查验他们的生活情况,也是灌输我朝的先进观念,用我朝的律法慢慢说服同化他们。”
“在观察期后,他们若真能融入大鲲,真能认同大鲲,那便允许他们入籍,臣以为一年的观察期是必须的,一年前给他们一个名目保证生活,一年后通过审核再入籍。”
“入籍之后可考虑让他们有科考和参军的权利,不知陛下以为何?”鲁智说完了。
御书房里一时间无人说话,他摸了摸鼻子,不知众人怎么想,自己的想法是太大胆了?
秦风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鲁智的说法极好,但要给这帮俘虏什么名目,他突然与另一个说法对上了,正当鲁智忐忑的时候,黄棠率先说道:“臣以为好极。”
“没错,好极。”秦风终于开口道:“鲁爱卿要么不出手,出手便不同凡响,厉害了。”
鲁智被夸得脸微红,忙说:“不敢,不敢,臣只是尽力想解决办法,能管用就好。”
程缓之若有所思道:“自打两朝关口打开,不少流落在外的西南百姓都争先返回,武安那边并未做阻拦,他们回来后大多没有离开,人口增涨明显。”
在秦风新的人口统计政策下,人口的数据清晰明了,“眼下的确有一帮百姓想要挪到新城,但数量并不多,早一批在都城扎根的百姓更不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