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助理问他怎么了,他幡然反应过来,在刚才的电话里,他居然被小姑娘把老丈人这一茬儿绕过去了,绝口没往自己身上扯。
他对着助理一本正经地说事,唇角却止不住地往上翘。
小姑娘,可以的,很有长进。
其实蒋俞白真的有在注意,他说话做事的方式,陶竹在很多时候对他的态度也和之前差不多,但就是嘴上没落实两人的关系。
这事儿蒋俞白没遇到过,之前还问过蒋禾,蒋禾说这就是在吊着他,但蒋俞白觉得不是,至少她没恶意。
不过,不管是不是,有没有恶意,他都由着她。
毕竟之前让人家受委屈了不是-
陶竹的父母没出过国,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多玩玩,陶九和王雪平签证一下来就过来了。
陶竹把父母安置在蒋俞白家的房子里,白天一起出门到处走走逛逛,来悉尼之前本来陶九挺兴奋的,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出趟国,阵仗大到就差让陶竹爷爷带着十里八乡的人来送机。
但到了之后,他还挺失望。
带他们去看风景。
陶九的评价是:“咱们繁春的山跟这不一样的吗?我至于跑外国看荒山来?”
带他们去吃西餐。
陶九的评价是:“你也怨不得外国人都瘦,这都没煮熟的东西我也吃不下去几口。”
带他们去吃中餐。
陶九的评价是:“这个价钱合成人民币够我吃一顿满汉全席的了。”
带他们去唐人街。
陶九的评价是:“我感觉这条街是给没去过中国的中国人准备的。”
陶九以前对国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古老的科幻电影里,觉得国外的城市非常摩登先进。
悉尼这样以自然风光闻名的城市,彻底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让陶九甚至有种回村之后不好向朋友们交代的焦虑。
后来的几天,陶九就不爱出去了,最多就是跟着陶竹一起逛超市,一副小市民的状态。
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找点卖的比国内便宜的东西,买一堆,装进来时空空荡荡的行李箱。
就这样,到了陶竹毕业典礼的那天。
坐在台下,每个同学等待着自己的名字被念到,上台被校长拨穗。
陶九和王雪平看着她的毕业证,问她:“你为啥叫猪桃?”
还没给他们解释完外国人的名字是倒着写的,她就被主持人叫上台。
昔日小县城里出来的唯唯诺诺的姑娘,今天穿着华丽的高跟鞋,摇曳生姿,走上台阶,和校长握手时自信地交流。
看向镜头时准备合影时,她在摄像机后面,看到了蒋俞白。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整个人被笼在暗处,气定神闲地坐着。
他今天能过来,陶竹本来已经很惊讶了,但令她更惊讶的是,在蒋俞白身边的位置,还坐了另一个打死她也想不到的人。裴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