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应该说“叫哥哥也不代表可以管控我的生活”才对!
陶竹生气,浑身都在绷着劲儿,气到后来她自己都没力气了,一开始还梗着脖子不让他蹭,到后来也是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小腹,一点点蹲下去。
不管怎么用力都逃脱不了的禁锢,在她脱了力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出来了。
命运的礼物好贵啊,陶竹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只是蹲在地上,很无力地问:“那你还想怎么样呢……”
“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设定坏的预期呢?”蒋俞白跟着她一起蹲下去,脚跟微微翘起来,一手弯曲搭在膝盖上,另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像是在安抚她,“觉得我一定要怎么样?”
陶竹没动,在思考他的话,忽然发现她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她的生命中,他从没有严格意义上充当过任何坏的角色。
可是,过去他有心或者无心给她带来的伤害,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说的时候,心里委屈的要死,可一旦要她直白地说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开不了口。
“我可以问问你吗?”蒋俞白收回手,蹲在陶竹的身边,跟她做出一样的动作,两只手松松地环在腿上,“你想怎么样?”
既然有些话没办法说,那不如就从根源截断,陶竹想了想,还是说:“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盛夏的微风吹着葡萄的味道绕着陶竹的发丝,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好像蒋俞白都是酸涩的青葡萄味。
“想过自己的生活啊……”蒋俞白单手拖住下巴,慢慢地重复着她的话,思考着缓缓道,“那如果,我也想加入你的生活,我该怎么做,才会让你觉得可以接受,并且没有被我影响到呢?”
他话里的指向未免太明显,陶竹惊愕了一瞬,但她有了前面的教训,这次没那么快开口,想了很久,才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么要加入我的生活呢?”
蒋俞白眉梢有了一个轻轻上挑的幅度:“这个很难想到吗?还是,你一定要我说出来?”
他问的太直白了,陶竹本来问的坦坦荡荡,但他的回答,听得她头脑发热,随手抄了露台上一根被风吹下来的葡萄藤,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画圈圈。
蒋俞白也跟着画圈圈,清了清嗓子:“认识我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身边除了你,没其他人,所以我不了解女生,你也稍微体谅我一下?”
气氛太诡异了,陶竹忍不住叫他:“俞白哥……”
蒋俞白:“嗯?”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正经和从未见过的体贴,陶竹发自肺腑的认真问:“你破产了吗?”
蒋俞白:“……”
蒋俞白:“暂时还没有,如果按照计划的话,这辈子应该都没有,你是有这方面的需要吗?”
陶竹摇了摇头,朝他伸出小手,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蒋俞白:“这话让我这个三十岁的人来说好像确实是有点难为情,我不太会说,你要是想吐直接吐地上就行。”
陶竹的重点又歪了,歪在他竟然三十岁上了。
分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二十。
时间轻飘飘的一晃,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认识十年了。
“一年前,你发高烧,烧的人烫的跟开水里捞出来似的,嘟嘟囔囔说我不喜欢你。”蒋俞白语气平静地叙述道,“我给你的回应是,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陶竹对他描述的发烧场景有印象,但是对后来她说的话,包括他回应的话,都没印象了。
她画圈圈的手停了一下,心跳也跟着停了一瞬。
“不知道你是没听见,还是理解错了。”蒋俞白表面上眉眼还是冷淡的,但是耳垂已经有点泛红了,老房子烧的他自己也没法控制,“当时我确实是,挺让自己避开那些想法的,所以不重要了。”
心跳在停了那一瞬间之后扑腾扑腾地狂跳,陶竹丢了手里的葡萄藤,怔怔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风把那一小节葡萄藤吹远了,她又弯腰,一手撑着地,上半身往前把葡萄藤捡回来。
蒋俞白没留意,真以为她听吐了,往前挪了一步。
陶竹不想让他扶,抬手想拦。
两人抬手的高度刚好一致,陶竹的小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蒋俞白的大手里。
酒庄附近也有农场和农作物,故事里的那朵小黄花,被风吹着,飘到了陶竹的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