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咖啡店的密度真的很高,他们吃饭的商场不算很大,但走时陶竹才发现,平均每层至少有三家大小不一的咖啡店,因此话题又回到裴嘉译的咖啡店上。
陶竹挺好奇:“你不上学吗?哪有空看店?”
“澳洲的本科是三年制的。”裴嘉译解释说,“我毕业后没继续读,就自己开店了啊。”
“哎?”陶竹问,“为什么不读了?”
“懒吧,而且我学的商科,半个班都是中国人,还都是国内的富二代,出来混日子的,我一天天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他们问我‘老师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你给我翻译一下’,觉得没劲。”想起被混日子同胞折磨的时光,裴嘉译至今心有余悸,说着说着他还捧了陶竹一句,“我们班要都是你这样的大才女,我肯定接着读。”
陶竹最听不惯这样的话,翻着白眼:“哕。”
裴嘉译笑了笑:“你们班呢?中国人多吗?”
陶竹:“我们班就我一个,你敢信?”
裴嘉译听见这话的时候正在掏钥匙,手一抖钥匙差点掉地上:“学的什么啊?怎么可能就一个中国人?”
陶竹:“传媒。”
“哦,那也正常,太文科了。”裴嘉译想了想,上车说,“正常没有中国人出国学这个的。”
他们吃了挺久的,不到六点坐下吃,等吃完出来,天都黑了。
怕晚上不安全,在裴嘉译的强烈要求下,陶竹只好同意让裴嘉译送她回家。
她听着裴嘉译聊着他的澳洲生活,一边出神在想命运的奇妙。
刚得知裴嘉译出国时,她还觉得澳大利亚是一个远到不能再远的地方,远到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裴嘉译,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再次相遇。
今天晚上没那么热,陶竹想吹吹自然风,因此开了她这一侧的窗户,让湿润的空气吹进肌肤上。
车驶出市区没多久,夜晚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大概是蒋俞白住在这里的那个晚上没关窗户,因此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陶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蒋俞白。
曾经因为蒋俞白,她眼里看不见其他人,也不愿意看其他人。
现在却觉得,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比和蒋俞白在一起放松,能自在地做自己。
还真是,讽刺。
悉尼的大路不曲折,沿着一直开就能到,到了岔路口,裴嘉译才问:“往哪拐?”
陶竹如梦初醒似的:“不用了,就停这吧。”
裴嘉译微微皱了下眉,表情很微妙。
“是跟家人一起住,怕家人看到了误会、”陶竹解释。
裴嘉译表示理解:“哦,那好。”
陶竹下车回头弯腰拿自己的包,夏夜晚风吹拂她的长发,她不断地把头发往后挽,但风不小,始终有那么几根在她脸上。
裴嘉译这才想起来,高中时她一直都是梳起来的,随口问道:“你怎么把头发散下来了?”
陶竹动作一顿。
好像是某一天,蒋俞白说,喜欢看她散头发的样子,为了讨他喜欢,陶竹就再没把头发扎起来过。
裴嘉译这么一说,她拿起他车上的皮筋,问:“这个能借我吗?”
裴嘉译:“那个好像有点勒头发。"
陶竹:“没关系。”
她站在晚风里,重新把头发扎成饱满的丸子头。
时光总会偏袒一些人,比如陶竹,过了三年,她的脸和从前一样,好看到惊艳。丸子头下巴掌大的脸,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次,换裴嘉译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