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患者反应医生看到的不少,见怪不怪地说:“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其他医院再看一下。”
“不,不是,没有那个意思。”陶九颤着声音问,“我问问……这个病,治疗大概多少钱啊?”
对于这样听劝的患者,医生的态度也会相对和缓许多:“这个说不好,我这边是建议你先住院观察一下,然后具体化验,根据你的情况给你出治疗方案。”
陶九犹豫了一下:“那……不治会怎么样?”
“这可是癌症!你说不治会怎么样?”
癌症啊……
那,会死吧?
陶九拿着自己的病历单,沿着医院白花花的走廊,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他抬起头,看了看头顶温暖的太阳。
像发着金光的明珠一样,只是,不知道还能看多久了。
他收起自己的病例,并没有跟父母说,自然也没有告诉妻儿,陶竹自然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北京坊的烤鸭店里,惶恐不安地等着柳书白打完电话。
静谧的餐厅,身边用餐的人讲话轻言轻语,虽然高端,却也没私人会所那般令人拘谨。
鹅肝、大黄鱼、金汤奶白菜一道道上来,陶竹看着那些菜从冒着白烟到被空调风吹出一层薄膜,柳书白终于回来了。
她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菜是不是都凉了?我不是说了吗,上菜你先吃啊,等我我都没靠谱的点儿。”
陶竹心想你客气一下,我哪能真照做。
柳书白叫来服务员,让他们把菜热一热,喝了口水润嗓子,看着陶竹笑了下:“你别紧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这人可随性了。”
陶竹紧张地“嗯”了一声:“好,不紧张。”
“我约你来就是想跟你学习一下。”柳书白是烟嗓,声音沙哑,“你怎么想做这个号的啊?”
无非是想通过自媒体赚钱,而其他例如美妆萌宠这样的赛道饱和了,而且她又没有筹备的经费,就找了水果这条路。
她果农家庭出身,相对会有优势。
“哦哦,这样。”柳书白又问,“那你又是怎么想签Lisa公司的呢?”
这是柴瑞找过来的,陶竹大概又给她讲了一边。
柳书白听得很认真,听完后连说带笑的给她讲了当李飒得知她签约了以后因为担惊受怕而引发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
陶竹听着也觉得有点好笑,弯唇跟着笑。
柳书白性格很大方,心态也年轻,跟她聊天的感觉,有点像是更没架子,年纪更大一点的蒋俞白在讲话、
而且她脸上的骨骼感很重,棱角分明,蒋俞白和她几乎是一套模子刻出来的。
这样的脸长在男生身上会有种清隽的英俊,但长在女性的脸上,难免有些女生男相。
在她的引导下,俩人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那天,聊了一整顿饭,中途都没有冷场的时候,一直吃到了八点多,柳书白开车送陶竹回学校。
直到陶竹下车,往校门里走,柳书白都没提及过蒋俞白半句话。
陶竹事先演练好的情节,一个都没用上。
她顶着凛冽的秋风往学校里走了几步,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又走回来。
柳书白开车调了个头,慢慢停在她面前。
她按下车窗:“怎么了?”
陶竹不太敢直视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阿姨,您约我出来,跟俞白哥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柳书白点了根烟,白色雾气散进黑夜里,她笑了下:“当然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