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清和把手搭在皮带上,修长冷白的手指去勾皮带扣,“我现在给您撸一发吧,别去餐厅了,直接找个机构过来。想搞几个孩子搞几个孩子,您那么有钱,神通广大,这点东西应该不难吧。”
林安可脑子嗡的一声,抬手就扇到了林清和的脸上,“你是畜生吗?”
水流顺着车玻璃汹涌而下,天地尽暗。
林清和脸颊上一道鲜艳的血痕缓缓滑落,林安可手上的戒指划破了他的脸,血珠鲜红刺目,他浑不在意。
“条件相当就可以□□产生下一代,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当然,我在您眼里一直都是畜生,我爸是大畜生我是小畜生,您不就是这么骂我的吗?”林清和嗤笑一声,靠在座位里拿出手机划开了屏幕,疯狂的厌世情绪因为这个手机短暂被压制,他机械地打开了直播软件麻木刷着一个又一个,却什么都看不到,脑子里只有那一个画面。血红的浴缸,他姐躺在浴缸里苍白的犹如开膛破肚的鱼,血腥味铺天盖地,“您把谁当过人?您眼里只有完美是人,不完美的全部抹杀掉,再培养新的完美来满足您的虚荣心。我姐打破了您的规则,她死了。我呢?您打算什么时候抹杀掉我?”
那道血顺着他冷白的脸缓缓流到了下巴处,红的妖冶疯狂,林清和轻笑,“我真的不建议您用我的基因去培养什么完美的后代,我就是个垃圾,我的基因从根里腐烂,培养不出来什么完美的孩子,只会再培养出来一个小垃圾,最后死在浴缸里。别去糟蹋那些——好姑娘了,我不配。”
“老张停车。”林安可怒喝,颤抖着手指着外面,“林清和,你给我滚下去。”
“董事长。”老张回头试图劝和,“少爷还小,清和你也少说两句,董事长的身体——”
“我说让你停车!”林安可咬着牙看林清和,“滚。”
黑色宾利急刹在路边,林清和推开车门走进了雨里。瞬间便被浇透,宾利车绝尘而去。
他踏上路沿穿过人行道到了栏杆边缘,这是一片江尾。暴雨让江上一片朦胧,他摘掉了手腕上价值百万的手表扬手甩了出去。
腕骨上狰狞的疤痕就那么暴露在外面,不止一道。他面无表情站在暴雨中从裤兜里摸出佛珠一圈一圈缠到了手腕上,遮住了所有的痕迹。
他十七岁那年把姐姐的骨灰送进墓园,便离开了这座城市。十年没回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回来。
可还是被林安可找到了,他被逼了回来。林安可拿溧县的投资威胁他,林清和不想因为自己让满怀希望生活的人遭受损失。
飞机落到上海机场那一刻,他就清楚的知道,他终将会躺进姐姐躺过的那个浴缸。
林清和解开了西装外套,搭到了栏杆上。林安可非常重视这次的相亲,她找了知名造型师给林清和配衣服,没有再配那种夸张的三件套西装。
裤兜里唯一一盒烟已经湿透了,他拿出来取了一支烟,立刻融在他的手里。空气里只有雨水的味道,烟丝在手心里缓缓散开。
街道两边的高大树木在风里摇曳,残落的树叶和风一起飞向远方。
林清和握着湿透了的烟盒看着翻涌的水面,栏杆一米六,他抬腿就翻过去了。
他不是救世主,他连自己都救不了,他撑不起别人的世界。
去他妈的,毁灭吧。
吃了很多年的抗抑郁药,看了很多医生。他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明天的太阳会升起,世界会有新的希望。
可林安可一出现,他只觉得浓稠的黑雾把他紧紧包裹,他喘不过气,他快要窒息了。
身后突然响起喇叭声,很蠢的喇叭,似乎按不响,半天哔的一声。又过了几秒钟,才哔出第二声。
林清和捏着湿漉漉的烟盒回头,茫茫大雨中,一辆黑色宝马缓缓开了过来。
前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露出驾驶座上向嘉干净的一张脸。
她穿着最简单的白t,单手握着方向盘,杏眸浸着笑意。
车在他的平行位置彻底停下,副驾驶车玻璃降下,向嘉从副驾驶打开的车窗审视林清和,“林老板这是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