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打鸡血的吆喝过后,特莱斯木着脸回到了第一实验室,那里关着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四个怪兽人。
而最早成功的,也是他全程参与实验的一个就是大飞。
十年前,他亲手埋葬了妻子,妻子在意识消亡的最后一刻,将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塞在他手里。
“阿煌,别哭,拿好它,我会回来找你的!”
秦煌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妻子与众不同,最终说服自己,妻子只是出了趟远门。
安排好兄弟们,他决定留在丛林,继续妻子未完成的使命,他也害怕妻子回来找不到他。
没过几天,他就发现跟着他的大飞总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甚至有交代遗言的意思。
当时他心情低落,并没有十分在意,以为大飞也是因为失去了很多兄弟而难受。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借口上厕所的大飞行为诡异,便悄悄尾随,大飞跪在一棵大树下,从不信命的军人竟然在虔诚跪拜。
“爹娘,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怪我这个不孝儿!如果有来生,还让我当你们的儿子好吗!我一定留在家里,哪也不去,只陪着你们,不让你们操心,我们一家人快快活活的生活!”
起初,秦煌以为大飞是想家了,再加上战后心理应激障碍,才会有奇怪的反应。
可当他看到大飞拿出尖刀对准自己的心脏时,瞳孔骤然猛缩,顾不上许多,便扑了上去。
“队长,让我死吧!不能活着,我会害死你的!”
大飞露出染了尸毒的小臂,仅仅几天,已经从芝麻大点的划痕变成拳头大的伤疤,里面流淌着幽绿莹润的液体,泛着淡淡的腥臭。
“前几天的战斗中受的伤,伤口小的几乎看不到,没想到会这样!”
当他意识到时,把能用的药剂都用上了,甚至还剜去了伤口处的腐肉,都不管用!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到你!”秦煌无比自责。
两天后,他带着已经开始高热的大飞,劫持了一辆给基地送补给的车辆。
他和大飞代替了前来支援的特莱斯和他的助手,为了不让大飞成为别人手里的试验品,他以大飞导师的名义主动开展了活体实验。
妻子裴兰跟他聊过很多设想,尸变时的高烧,并不是单纯的毒素细菌侵蚀,也是种力量的储备,他试着干扰高烧过程,误打误撞,大飞存活下来,并且肌肉发达,四肢健壮,力气变得很大,手掌上还有电流。
当时震惊了整个基地,也因此,他拥有大飞的第一处置权,基地的人也从未怀疑过他。
特莱斯走进实验室,四个特质的实验仓里,四个形态各异,却都面目可憎的怪兽,都处在半休眠状态。
“沃瑟,我来看你了!”
他伸手关掉了实验舱的休眠药剂喷雾。
沃瑟是助理的原名,他眼皮半睁,瞳孔发直,药物作用使得意识并不清晰,为了保护他的大脑,特莱斯会定期为他注射裴兰当年研制的特殊药剂。
实验室的门开了,秦煌看了一眼来人,微微点头。
他若无其事的走到自己的实验台,从保温箱拿出一支药剂,用针管兑好,余光扫到来人背对着他,而这里的监控头只能拍到他的半个背影。
秦煌快速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淡黄色药剂,用针管吸入已经对好的药剂里,又将空瓶子小心的收好。
“沃瑟,今天感觉怎么样?”
仅仅几分钟,沃瑟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秦煌把手放在胸前,用当年队伍里打招呼的方式比画了个圈。
“还认得我吗?”
怪物眨眨眼,眼毛突然变得温柔。
秦煌又比划了几个字,他想让对方知道,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他最近打算来个彻底了断,毁掉这里,带大飞走。
不知道对方能听懂多少,但显然对方的眸子越来越温柔,和他一样,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