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下子,刘彻忍不住了。让匈奴人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大汉的都城长安,这不等于明晃晃地扇了他的脸?
“张骞是干什么吃的!建章营骑又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江陵月连忙求情道。
这还真不是张骞或是建章营骑的问题。西域地区的人种杂糅,长相和生活方式又和匈奴相似。除了语言,没有更好的办法分辨出来。
但只要匈奴人也学了那个国家的语言,衣服一换,就成了近乎无解的存在,谁也不能轻易指认。比起张骞等人的失职,不如说是其他国家的着意隐瞒更加可恨。
刘彻稍稍冷静之后,也想通了这个道理。他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气后问道:“你说,和匈奴联络的都有哪些国家?”
本该这时候和大汉谈条件的尤兹,被刘彻的帝王气魄所慑,竟顺着他的意思,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即使面对龟兹的国王时,他也不曾这般唯唯诺诺地失态过。
他报出了一连串国家的名字,皆在这次派遣使者的范畴之内。
“姑墨、且末、戎庐、车师……”
刘彻听得浓眉深深皱起起,江陵月更是抽出一声冷气。胆子真大啊,敢在大汉和匈奴之间两头通吃,还险些成功了。不过联想到后来许多国家还敢杀害来往通商的使者,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尤兹说完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冷不丁听到一句:“那龟兹呢?”
“什、什么?”
他惶然抬头,就见到大汉皇帝陛下那双含怒的眼光扫过他全身,骇得他背后渗出一层毛毛的汗来:“大汉陛下,我们龟兹一向厌恶匈奴,怎可能和匈奴人为伍呢?”
刘彻低低地嗤笑了一声。敢在背后捅刀子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但鉴于捅刀的受益人是大汉,他也不再说什么:“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你让朕查出来的后果。”
尤兹只好唯唯称是。
江陵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刘彻这招倒打一耙实在是妙啊。没看他几l句话的功夫,就堵得尤兹连条件都提不出来,反手也被列入被怀疑对象之一了么?
话说回来,一切也要依凭着汉朝的实力。说实话,就算刘彻一怒之下把所有来使都杀了又怎样?难道西域三十六国还能联合起来,南下攻打刚击败匈奴的大汉不成?
这才是刘彻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
江陵月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学学,同时忍不住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客气了点?
嗯,她以后也要强硬一点。
尤兹退下之后,江陵月便问:“陛下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不料,刘彻却反问她: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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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江陵月想了想,徐徐道:“我大概会查清楚尤兹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先把那些匈奴奸细处理掉。”
至于那些两面三刀的国家们,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好如何处理。只把他们赶回去,处罚未免太轻了吧?可……
“那陵月以为,去病又会怎么做?”
“……会把他们都杀了。”
刘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但他问完这一句后,就没再说别的什么,只道:“昆明池的宴会,你多费心些。”
“敬诺。”
直到出了宣室殿许久,江陵月才想起一件事。霍去病是刘彻一手教出来的。他的许多言行之间,皆有这位帝王的影子。
所以他问霍去病会怎么做是什么意思呢?该不会,那就是自己的想法吧?
在她离开宣室殿之后,刘彻在殿内来回踱步了几l回,就吩咐侯在一旁的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