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
那可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却要用来收购华而不实的玩意儿,每次让外国使节赚得盆满钵满,恨不得天天都来朝贡打秋风。
所以,这一次江陵月毫不迟疑地写下了这几个字,坚决不当大把向外撒钱的冤种。
尤其是……他们大汉是靠着武力,才让西域诸国臣服的,不是么?金钱攻势注定只能锦上添花,一旦国力稍有衰退,这些国家一样会毫不迟疑、投向匈奴的怀抱。
“也不知陛下会不会同意。”
江陵月又蘸了一次墨:“他会的。”
刘彻是什么人啊,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每一个试图占他便宜的人,结局都是被千百倍地讨了回来。
即使放在国家层面,也是一样。
江陵月补充上最后一条内容,霍光在一旁默默瞧着,念出声来:“忽悠……?”
他满脑袋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江陵月咳了一声:她好想说,战忽是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艺能。但是对上霍光纯澈的眼睛,还是认真地解释了清楚。
“我知道了,就是忽悠,呃,骗那些外使?”
霍光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对:“也未必要骗,我们也可以选择性披露部分事实,至于怎么理解,是他们自己的事。”
江陵月眼前一瞬间亮堂,脱口而出道:“阿光,你真是个天才!”
这么快就掌握了忽悠的精髓。
她望着眼前满脸写着纯良的少年,不由啧啧感叹:不愧是未来“政自己出”“威震海内”的大司马大将军,即使年纪轻轻才十几岁,这颗心也是森森地黑啊!
一瞬间,她的脑中飞快闪过了数个想法,连忙将之记录在了竹简之上。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
象征汉使身份的节旄之后,跟着一连串的人马。他们的长相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的味道……很要命。
没办法,西域之地水源稀少、日日与牛羊为伴,加之时值盛夏。几重debuff叠加之下,张骞时常被熏得泪流满面。
说实话,他不是没吃过苦,在匈奴待了十几年,类似的气味早就闻习惯了。但是由奢入俭难,自从江陵月发明了肥皂后,他爱上了洗得干干净净的感觉,愈发觉得这些人难以忍受。
但没办法啊,人家一个个都是西域来使,代表着国家来的,他受不了也只能忍,同时在心里默默倒计时着到达长安的日子。
等到了长安之后,他一定要痛痛快快地用“军侯皂”洗个澡,最好泡到皮都发皱!
但使节们对张骞的怨念丝毫不知情。
他们只觉得这是个再幽默风趣、见多识广、温和善良的人了。这样的人才,在他们国家中成为国王之下的第一号人物也足够了。
但是据博他本人说,大汉朝廷中惊才绝艳的人才如云,他这样的,只不过是最不起眼那一批的之一。
这是真的么?
如果是真的,大汉到底有多么厉害呢?
这些日子,使节们率着车马穿过了河西四郡,已经见识了与他们国家迥异的风貌。他们经过的郡城,堪比自己国家的国都。
曾经自以为华丽的袍服、精致的礼物、广阔的领土,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
但是据张骞说,河西四郡是新设的地方,又远在边陲。只能算是穷乡僻壤,比不上长安繁华的万分之一。
长安到底有多繁华,他们甚至不敢想。
抱着期待得近乎战栗的心情,迎着沿途大汉子民嫌弃的目光(他们对此毫无所觉),使节们叩开了长安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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