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倘若陛下命中有此劫……
卫子夫的眼底顿时浮现一片坚毅。她也做好了最坏结果出现的准备。
“吱呀——”一声后,寝殿的大门开了。
江陵月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微有发白,额前涔出淡淡的汗意。
“陵月——”
“陵月!”
卫青激动地上前一步,问出所有人最为关心的那个问题:“陛下他如何了?”
江陵月缓缓露出一个微笑:“陛下喝了我煎的药,已经出了汗,休息一下就没有大碍了。”
所谓的药,就是金鸡纳树皮煮水。
一点没有花里胡哨。
当年的秘鲁人,就是用这个土方子治好了西班牙殖民者的妻子。这也是金鸡纳树治疗疟疾的功效第一次进入西方药学的视野里。
但她此刻只莫名觉得疲倦无比,一句多余的不想解释。只嘱咐道:“可以进去探望陛下,但注意别碰到陛下的血液,也不要让陛下着凉。”
毕竟,疟疾最主要的传播途径就是血液。
不过刘彻身上没什么伤口,传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特地嘱咐一句,不过是医生的惯性使然。
“真是多谢陵月了。”
王太后留下这句话便匆匆进了寝殿中,紧随其后的是卫青和卫子夫姐弟。
江陵月听了,却叹了口气。
她答应系统的时候坚定得要命,结果真看到清零的诊疗值槽,和手中光秃秃的树枝,才后知后觉一阵心疼——她一年多的努力,全都化作了泡影。
尤其听到这句话,心底更是酸麻一片。
但她的郁闷却无处发泄。
没人知道什么系统、疟疾、更没人知道她为了挣诊疗值到底付出了多少。
直到江陵月落入一处温热的胸膛。
感受到额头抵着一处坚硬的地方,江陵月方才意识到自己被霍去病搂进怀里。她恍惚地抬起头来:“军侯,你不进去看看陛下吗?”
“太后她们去了。”
霍去病凛冽的声音自上首响起:“还有,陵月,你看起来很疲惫。”
“是嘛。”
江陵月的指尖碰了碰脸颊:“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连酷似赌徒输光后的茫然感都无从分享。
她干脆眼睛一闭,蹭了蹭霍去病的胸口,少见地流露出脆弱的模样。
“别说了,军侯,先让我靠一会儿吧。”
霍去病的胸口很暖和。在凉风习习的夏夜,是让人觉得十分熨帖的温度。江陵月只靠了一会儿,竟然产生了一股惯性,没那么想走了。
心中的抑郁也奇妙地减轻了些。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从身下绕过,紧紧扣住了她的手,也像是给她的心上了一道保险。
霍去病低醇的声音如夏夜的轻风般擦过耳畔,既似疑问,又有些笃定。
“陵月,为了治好陛下,你是不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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