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出口后,江陵月忽然意识到,即使她现在和霍去病仍在暧昧期,以后仍有分手的可能。
但当青史篆刻下封狼居胥的伟绩的那一刻,作为祭天的亚献,她的名字将会永远和霍去病连在一起,被后人并提。
某种意义上,她和霍去病……
再也分不开了。
原以为会感到束缚的事情尘埃落定,江陵月的心窍却澄明如镜,映出一片超然的笃定来。
她不再是异世的旁观者,不再需要担忧“那可是霍去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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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尾还有一点鼻音。
她浑然不知自己有多可爱又可怜。小巧的鼻尖泛着红,鸦睫上挂着几滴泪珠,像春日枝头初融的雪。透明的眼泪自眼角落到腮边,砸到衣上,洇在出一道浅浅的泪痕。
也砸进了霍去病的心里。
他动用了所有理智才按搂她入怀的念头——陵月的面皮一向薄,不喜欢在人前露怯。半晌,修长的手指抚上眼角,迟疑了一下,才用力揩去:“山间风大,当心迷了眼睛。”
谁也心知肚明,山风是个借口。
谁也没有戳破!
“……嗯。”
霍去病的指尖有刀柄磨出的薄茧,颇为粗糙。擦过被泪水洇着的眼角,有点淡淡的痛意。
但江陵月没有躲。
她湿漉漉的眼睛向上望去:“那我们下山?”
“此间事已了,下山罢。”
封狼居胥是属于霍去病的、独一无二的传奇。但不代表他对此地有着分毫的留恋——在这里举行祭天的仪礼,本质上也是为了震慑加羞辱匈奴人而已。
至于祭奠神灵?
他身边就有一个,何须再向祂人祷告?
封禅后的狼居胥山顶上,祭坛是匈奴人修葺好的,他们直接拿来摆上来自汉朝的贡品。记功的石碑是连夜篆刻的。霍去病又命人夯土加固一番,使之立在祭坛中央屹立不倒。最好能保准匈奴人一登顶就能看到。
江陵月恰巧目睹了这一幕,简直要破涕为笑:她都能想象前来收拾残局的匈奴们看到这块刻着汉字的石碑,到底会露出什么样无能狂怒的表情。
在打击敌人这件事上,霍去病总是不遗余力。
做完这些,一行人便骑马下了狼居胥山去。万幸的是,身为主祭和亚献,江陵月和霍去病都是站在高高的祭坛之上,又有淡淡的烟雾缭绕着,其他人并未完全看清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只能远远瞧见,江女医好像出了什么事。
作为近百位军医之首、救死扶伤了无数人,她在汉军心中的地位很高。下山的途中,就有三四拨人或明或暗前来关
()心她,倒让江陵月哭笑不得了。
她统一解释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祭坛上的风太大,吹得人都凉透了,哆嗦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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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月:“……”
封建迷信总是会藏在哪个角落,突然出现给你致命一击。
她心累地扶额,语气疲倦:“我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