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回,他见了灯柱以为是姜肆,扑上去想要抱住她,灯柱倾倒,幻觉消失,只有他的胸口被灯油烫起了泡,这事儿便再也瞒不下去了。
当时是宋院正诊的脉。
此刻,宋院正也说着和多年前同样的话语:“您会出现幻觉是很正常的,心中有所思,万物皆着相,您的心不静,眼自然也不净。”
他对待病人是天然的好脾气:“只是过度沉迷于幻觉,会让您日渐虚弱,分不清真实与虚妄。”
薛准不吭声。
这是事实。
宋院正继续说:“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得像从前一样,亲手打破这个幻觉。”
薛准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他接受了现实,亲手打破了自己的幻想,后来他再也没有产生过幻觉。
可是现在,他无比清晰地知道姜肆已经死了,阴阳相隔,生死两茫茫。
但为什么他认清现实以后,还是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呢?
是幻觉吗?
薛准低着头,细细想了一遍,从在太子宫看见楚晴,再到今日的背影。
他的目光渐渐清明,记忆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这并不是幻觉。”
宋院正:“……”
他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您高兴就好。”
诊脉结束,梁安亲自把人送出去。
姜肆躲在门口的帐帷后面,听见宋院正和梁安说话。
梁安问:“陛下这情况……可怎么办?”
宋院正显然已经很适应了,甚至想出了法子:“我这就回去开药,和之前的药差不多,但是得加大药量。”
他把加大药量四个字咬得重重的。
梁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转头进门,却看见了帐帷后影影绰绰的身影,顿时脸色一变,冲过去拉开帐帷,见到是姜肆,顿时愕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准循声望去,看见了姜肆。
以及她眼里的仓皇和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