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药我都乖乖吃了,今天身上也觉得好了,兴许明天咱们还能去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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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终究没跑起来。
薛檀第二天也确实好了,在太医明确诊断过以后,除了那种太过激烈的比如蹴鞠之类的运动外,行动也是自由的,蒋太傅也要准备开始授课了。
然后姜肆就被“请”进了未央宫。
说是请,实际上是半请半拘。
梁安亲自出马,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强壮魁梧的侍卫,好像生怕姜肆插翅膀逃了一样。
姜肆心里骂了两句,只能乖乖地跟着走。她原先以为几天没动静是她多想了,刚放松一下心情就被逮住了,现在想想,可能是薛准碍于薛檀,所以一直没动静。
天光未明,黑压压的云攒在头顶,夜风卷着衣角,扑簌着缠绕在她腿上。
姜肆有点冷,她有心想问问梁安薛准到底什么意思,天没亮就让她过来等着,今儿不上朝了?可她不敢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将身上的曲裾裹紧一些,思考着自己见到薛准以后该怎么表现。
首先明确的一点,她不想让薛准认出自己。
是,楚晴本身是和她长得有三分相似,可这是爹娘给的容貌,而楚晴的父母和姜家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这一点在姜肆自己照镜子发现有细微相同的时候就已经捋清楚了。
只是容貌相似罢了,她只要表现得和从前的自己不一样,薛准总不能透过她这幅皮囊看到里面的灵魂是姜肆吧?
只要薛准认不出她,她就是安全的。
姜肆悄悄地弯了弯腰,低眉顺眼地跟着梁安进了未央宫。
薛准坐在书案边,手里拿着一份奏折。
姜肆匆匆一瞥,看见他身上穿着中衣,只在外面批了一件斗篷,看着像是刚起来没多久,衣袍领口倒是整齐,可再整齐,也露出来一点微微的喉结。
连衣服都不穿好就出来见一个陌生女人。
她撇撇嘴。
梁安快步上前:“陛下,人带来了。”
姜肆犹豫了一下,还是跪在了地上,用颤抖的声音问礼:“见……见过陛下。”
薛准已经放下了奏折,听到她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把头抬起来。”
底下跪着的人微微抬起头。
殿里的蜡烛点得多,整个室内都明晃晃的,连脸上细微的一粒痣都能看见,薛准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呼吸还是微微一滞。
楚晴的脸娇。小玲珑,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眼尾微圆,看着……分外可怜和害怕。
像,但又不像。
薛准微微出神,他不会在姜肆脸上看到这样可怜而又害怕的神情。
不是她。
薛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