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客席里其余不解的来客一样,时琉茫然望着再次入了后堂消失掉的宰相夫人背影。
不是该开席了吗?
怎么又走了呢?
没一会儿,时琉等人就等到了宰相府的女官来席间给大家赔礼,口称宰相夫人忽然身体不适,今日不能主持宴席,望来客们海涵云云。
于是,第一尊位的宰相府女主人不在,受难的又成了客席首位上那个可怜无辜想逃的不夜侯府的小侍女。
——
与此同时,宰相府内院。
“那是我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我惦念了她十多年,我决计不可能认错!”
“就看她一眼,一眼,我就认出来了!从那伙天杀的贼人将她掳走后,我多少年里夜夜梦见她那双眼睛!这世上哪有小女娘还能生出我儿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你不信?你给我去看,给我看好了!枉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宰相,亲生骨肉就在这封京你的眼皮底下、你竟然都找不回来!”
“听说还是被侯爷当杂役女工买回来的?你这个丧良心的老东西,你让女儿吃了多少年的苦?!”
“什么掌事女官,不就是他侯府里的侍女吗?他、他要是敢欺负我女儿,不夜侯又怎么了,我跟他拼了!”
“你,你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怕他一个不到而立的少年人……”
“我苦命的女儿啊……”
内院的仆从一早就被遣出去了,偌大院内空无一人,只听得情绪激动的女声夹杂着一个低眉下气地哄着的男声,半晌都不得寂静。
若是仆从们在,大约也是不敢认的——
那个市井泼妇似的揪着他们宰相耳朵的泼辣女子,哪有半点像他们府中平日里端庄淑仪的一品诰命夫人?
但看宰相这副十分自然的做低伏小且毫无心理障碍的模样,显然早是多年习惯,一以贯之了。
最后一个骂一个哄,折腾半天,不知达成什么共识,后院内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
-
宰相府这一场寿宴的女客席,大约开了两个时辰,却足让时琉受尽了仿佛十年阿谀之词累于一日的磋磨。
宴席结束后,时琉只觉着满头晕沉,只想到头就睡。
——偏还不能够。
“宰相夫人,请我,留下一叙?”
时琉努力捋直了舌尖,确保自己的回话没有失什么分寸。
而宰相府中专程来传话的女官恭敬得很,始终低着头躬着身,偶尔才会趁话隙抬头细细瞧上面前少女一眼:“是,侯爷也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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