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万年回到这里,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
酆业想了想:“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必卷入。”
“无关……”
南蝉低头,斟上酒,她望着杯盏里的倒影,苍白笑了:“好,你就当我们都是无关之人吧,反正你本也是这样的。”
酆业停在庭下,驻足许久,他始终垂眸望着怀里安睡的少女,想她若醒时会叫他如何做。
想过后,他侧身望向庭内。
桌案后的南蝉正将杯盏中的酒水饮尽,她眼底湿漉,像隐着泪。
“石榴若醒着,应当不许我这样与你说话,她喊你师姐,便真当你是师姐了,所以我说这些是我一人之故,你以后不要迁怒她。”
南蝉放下杯盏,颤垂着睫,气笑似的:“张口闭口都是她,你有完没完。”
“南蝉,即便这世上从来没有过她,我也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酆业一顿,在对方僵滞望来的眼神里,“我从来当你和紫琼、昆离、断辰一样,甚至更久之前,我视苍生亦如此。”
他说起过去,眼神陌生得像聊旁人,只是额间金色神纹黯然微熠。
而后神魔垂眸,淡然答:“葬身幽冥天涧那万年间我想明白了,我终究不是能割肉饲狼也无怨无恨者。既做不来悯生的神,那便做个肆意的魔,至少心念通达、死亦无悔了。”
南蝉握起靠在桌上的手,杯盏碾作齑粉,她低着头眼圈通红,声音也哑了:“你想说什么。”
“神不能给你的回应,魔更不会。”
酆业一停,抱着怀里的少女转身,他轻声说:“何况,你在意的那个人万年前便已经死了。”
“……!”
轰。
无声的巨响,可怖的气浪掀开云庭外万亩云海,偌大仙庭瞬息空荡。
云朵花簇似的云庭内,觥筹交错的仙府仙人们全都傻了,人人回神,皆震骇欲绝地扭头,从四面八方望向那枝最高的云座上。
如此惊怒之下的仙力失控,帝阶神识的隔音自然不复。
于是人人都听得南蝉仙子从未有过的恸声:“你就是他,我认得出。无论你愿不愿,允不允,我绝不容许自己再像万年前那样置身事外,悔恨终世!”
“…你喝醉了。”
在一众仙人骇然的目光里,中天帝业抱着怀中被他遮蔽五感而依旧熟睡的少女,踏下云座下层层玉阶,向着云庭外走去。
直到那碧玉楼门之下,酆业停了停。
“确有一事,只有你能帮我。”神魔侧眸,额心金纹微熠。
云庭内所有仙人本能竖起耳朵,扩散神识——然而他们一个字都没听到。
只见得酆业薄唇微动,似乎在神识传音里说了什么。
有机灵的仙人立刻扭头去看最高那座云座内。
桌案后,低着头的南蝉惊惶又绝望地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她眼睫一颤,终究是叫一滴再未能忍住的泪滴入了酒盏中。
啪嗒。
酒浆里涟漪轻荡,而那人低声若在耳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