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惯性作用下人重重往前摔出去,额头砸在方向盘上,有一瞬间头晕目眩。
正是下班高峰期,瞬间,周围充斥嘈杂尖锐的喇叭声。
各种刺激下,南知几乎耳鸣。
因为疼痛和噪音她紧紧皱着眉,黑睫重重拢下来,然后她便在漱漱几撮睫毛间隙里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急匆匆地朝她跑来。
他的发梢眉眼都被橙紫色的晚霞沾染上微光。
紧接着,车门被拉开。
顾屿深几乎是冲过来的,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南知耳朵里嗡嗡响,全是耳鸣的声音,像浆糊。
只看到顾屿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很焦急地在跟她说话,可是她听不清。
其实她并不觉得什么地方特别疼,只是一下子冲击力太大听不清楚罢了。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顾屿深,看到他眼圈慢慢逼红。
焦急、慌张、害怕。
这些本不该出现在顾屿深身上的情绪现在都清晰地出现在他脸上。
她在车被撞上的那个瞬间里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其他的都没有,只剩下一个顾屿深。
完整、干净、纯粹的一个顾屿深。
无关六年前的那场暴雨,无关记忆中任何一个时刻的顾屿深。
他只是顾屿深而已。
贯穿了分别的六年的顾屿深,他一直就站在那,身边空无一人。
南知明明没有听清他此刻说的任何话,可这一瞬间却汹涌着彻底击中了她。
她在这一刻觉得,她不需要周越说的什么‘了解’了。
她什么都不需要了。
自从出国后就逼迫自己理智到底的南知,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被一个叫“感性”的情绪砸得晕头转向。
她在车祸发生的那个瞬间,脑子里只剩下顾屿深。
现在劫后逢生,她便觉得,如果她的人生真就这么结束了她的青春才是无疾而终。
不就是结婚吗?
结就结,谁不敢谁是小狗。
听力慢慢回归,她脸被顾屿深捧在掌心,渐渐听清他的声音,焦急惶切地叫她名字,问她怎么了。
“顾屿深。”她开口。
他胸腔剧烈起伏着,急切道:“在,我在。”
南知听到自己对他说:“我考虑好了,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