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再次落下一行泪。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前朝没有姓褚的将军,国破,就是?他最大的痛,也是?他最大的遗憾,烙在内心深处,留下一道刻骨铭心的痕迹。
褚曣注视老者片刻,微微的垂眸。
“殿下,主人早就不成了,只是?吊着这一口气,要等将军归来,等”老伯泣不成声:“等打了胜仗,主人才能瞑目。”
“草民?谢殿下成全。”
老伯重重的磕下头?。
褚曣闭了闭眼,上前将老爷子从轮椅上抱起?来,走进里?屋:“将他厚葬。”
老伯怔了怔后,忙起?身跟上去。
他望着那道玄色身影,有一刻的恍惚。
都道太子殿下疯癫成性,喜怒无常,可?他瞧着并非如?此啊。
他没念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主人说的那样,太子殿下,很好,很好。
褚曣轻轻的将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老人放在床榻。
卫蓁此时也走了过来。
她不由想,若沈凌真的是?大承最后一位皇子,那该多讽刺啊。
要是?谭老爷子知道他所忠于的大承血脉,勾结了南爻西雩人残害自己的同胞,那种绝望恐怕不亚于城破时。
老伯上前将谭老爷子怀里?的玉玺取出?来,恭敬的递给褚曣:“殿下,这是?当年陛下留给主人的念想,但?草民?知道它不应该存在于世间,如?今主人已去,便将它交给殿下处置。”
褚曣接过玉玺,端详片刻后,道:“将它葬在他的墓中。”
老伯一惊:“这”
“这不合规矩啊。”
这可?是?玉玺,就算合葬,那也该是?在帝王墓。
褚曣淡声道:“有什么不合规矩,这是?他护下来的东西,合该陪着他。”
褚曣说罢便将玉玺递给老伯,床头?的烛火闪烁,照的玉玺透亮。
老伯正?要接,褚曣却突然收了回来。
卫蓁与老伯都不解的抬眸望向他,却见他紧紧盯着那块玉玺。
“殿下,怎么了?”
卫蓁顿时就察觉出?不妥,问。
褚曣没吭声,走到?烛火旁,将玉玺靠近烛火,慢慢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半晌后,他直起?身子,一字一句道:“这是?假的。”
卫蓁一震:“假的?”
老伯犹如?被雷击中般,僵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勉强回神:“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假的,从宫里?出?来,主人一直带着它,几乎不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