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郡主喝。”
“不行,你不能喝,”叶朝媚抱着酒坛子,摇摇头,“你喝了,沈惊游会罚你的。他可凶了,抽鞭子可厉害了,啪!然后你就倒了,嘿嘿……”
应槐目光一闪,赶忙接住她正倒下的身子。
手刚放置少女腰际。
男人浑身猛地一僵,紧接着,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罪孽感。
他想收回手,又害怕她会摔倒,只好红着耳朵别开脸,双臂僵硬,根本不敢看她。
片刻,应槐轻咳了声,恭从道:“郡、郡主,您醉了,属下扶您回去歇息。”
“本郡主才不要你扶!”
叶朝媚高傲地昂起下巴,“你松开我,我要去找沈惊游,我要去骂他!”
“我要去问他,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小芙蕖怎么就让沈惊游那个王。八蛋给折了下来。”
她丝毫不顾及颜面,嚣张跋扈地大骂起沈蹊来。自己的主子当着自己的面被骂了,应槐又不敢上前去阻止她,更觉得羞愧难当……
叶朝媚愈发头重脚轻。
终于一个趔趄,栽倒在男人怀里。
她下意识地环住男人的腰身,应槐也是练武之人,他的腰身同样结实有力。被喜欢的姑娘这么一抱,应槐脑海里一片空白,带动着整个人呼吸变得局促不安。
“郡、郡主——”
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恭从的下属。
从不敢有任何肖想与渴望。
月色倾落,坠在安翎眼睫处。
“沈蹊,沈蹊……”
叶朝媚抱着他。
“我从十五岁,就喜欢你。那时候你刚从军,还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我同你第一次表明心迹时,你就说过,你有喜欢的姑娘。你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很乖、很漂亮,你是为了她才从的军,你这辈子非她不娶。”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但我还是会经常做梦,梦见你说你不喜欢她了,梦见你终于答应了爹爹要求娶我,梦见你在正殿之上、接过了那一纸婚书。”
“我梦见,我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嫁给你。”
“自从喜欢上你,我就开始穿大红色的衣裳,我并不喜欢红色,我只是幻想我穿的是喜服、是嫁衣。你说过她是陪着你长大的,那我就陪你更久一些,久到你爱上我,久到我能穿上那件大红色的嫁衣。”
“可我总觉得,你若当真移情别恋,你就不再是沈蹊。”
“现在我十九了。”
月色无声,她落下两行清泪。
“沈惊游,过去我敬你,仰你,思慕你。从今往后……”
我不再敢大声说爱你。
从今往后。
只有敬与重,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