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芙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可不等她反应,沈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指。起初是一根食指,紧接着,他整个手掌覆盖上来。
他像是守了自己许久。
整宿未合眼,眼睑处也有乌黑之色。
见她要收手,他竟抓住她的手指不放,撒起娇来。
沈蹊声音很轻,睫羽扇了扇:
“说好了,小芙蕖,以后你管着我,要管我一辈子。你一辈子都不能松开手。”
说这话时,他仍紧攥着她的手指不放。
光影在他睫上翕动。
见状,兰芙蕖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软了软。她顺着男人的话,应道:
“好,我答应你,不松手。一辈子都不松手。”
他这才满意,眼睫乖顺地垂下,唇角却轻轻扬起,一笑。
她休息了一整天。
待她养足了精神,沈蹊便要带她离开此地。
周围村民见了他们,俨然没有了先前的热络,兰芙蕖能读懂他们眼底的恐惧和战战兢兢。但沈蹊丝毫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牵着兰芙蕖,光明正大地走在丹丘谷的小道上,路过一家门户时,她的步子忽然一顿。
“怎么了?”
沈蹊转过头,问她。
“没、没什么,就是刚刚看那户门口坐着的男人,有几分眼熟。”
“眼熟?”
“嗯,”兰芙蕖回想了一下,那人戴着蓝色头巾,左边鼻翼处有一道浅浅的胎记,模样甚是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又记不太清了。”
她还未深究。
对方似乎对她与沈蹊避之不及,躲回屋里去了。
“他好像在躲我们。”
闻言,沈蹊便笑:“现在全村子,就没有不躲着我们的。”
他话语刚落,一只手就这般揪上了他的衣摆。
二人低头。
是金金。
这一回,小男孩的眸光怯生生的,眼底似乎带着些惧色。可他见了沈蹊,眸色忽然又亮了亮。即便年幼不经事,金金也能发现,每当红薯姐姐在时,漂亮哥哥的神情都会十分温柔。
他没那么凶了。
金金也愈发大胆,问道:“沈将军,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沈蹊刚讶异于这小男孩并不怎么怕自己,又因为他的这一番话,感到吃惊。
“带你离开这里?”
“嗯!”仿佛做了什么极为重要的决定,金金坚定道,“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我想跟着你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