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要命。
沈蹊点头:“好。”
紧接着,她的腰身又被人一提。
兰芙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不是这个还要!
她的浑身都要被汗水浸透了。
头发也湿得不成样子。
渐渐的,这一双软眸再度弥散上一层迷离的光泽,她檀口微张,吐露着声息。如若不刻意去想,兰芙蕖早就忘了身上之人刚刚受完刑罚。
二人抱得极紧。
直至天明。
第二天,郭琮懿果真没提及昨夜的事,兰芙蕖也不敢走出军帐,生怕遇见对方、再想起些不好的事。
她也不知道,那狗官到底有没有像安翎姐姐说的那样“断子绝孙”。
皇命在上,期限已至。即便是带着病体,郭琮懿也不得不艰难地入京复命。
兰子初就这般被押送上刑车。
他的手上、脚上,戴了重重的镣铐。深冬腊月,他就这般立于寒风之中,衣料极为单薄。
兰芙蕖前脚刚送别了兄长。
后脚又回到帐中,安慰已哭成泪人的二姐。
时至如今,二姐依旧不肯相信,兄长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可证据如山,沈惊游也不会故意冤枉他。
但令兰芙蕖存疑的一点是,自己自幼与兄长一齐长大,青衣巷里,兄长是人人交口称赞的、风光霁月的兰公子。无论是才学,或是秉性,兄长都是极好的。不过短短四年时间,他又为何通了敌、判了国?
直觉告诉她。
其中另有蹊跷。
可究竟是什么蹊跷,其中又有哪些玄机?兄长不肯说,沈蹊无论施以何等的重刑,也审问不出来。
这可能是沈蹊这四年来,遇到的第一个,令他感到棘手的犯人。
车队是下午走的。
她安慰完二姐,从帐里走出来时,夜色深深。
沈蹊昨夜十分有劲,异常凶狠,今日再见时,面上依稀有了些恹恹之色。他裹着玄黑色的氅衣,迎风轻咳了几声。就在兰芙蕖准备说活该时,对方又望过来。
接连两天受刑,昨天又做了一通宵。
他这身体,不倒才奇怪。
沈惊游走来时,带了一尾温和的风。
对方知道她难受,伸出手,将她轻轻抱住。
兄长被郭琮懿带走了。
北疆之外,生死难卜。
见她满脸忧色,沈蹊微垂下眼睫,声音平缓:“京都那边我打点好了,他在刑狱,不会受太多的苦。”
兰芙蕖点点头,靠入他怀里。
沈蹊的怀抱很香,很暖,和宽实。
她贪婪地吮吸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心底隐隐有安心之感。
对方任由她抱了一会儿,又牵着她入帐。
“陪你用完晚膳后,今夜我要早些休息。”
他按揉了一下太阳穴,又温声问道,“小芙蕖,你是睡这里,还是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