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兰家,从青衣巷到青衣山,马蹄应和着鞭声,阵阵落在她心坎上。
她的心软绵绵的,身子骨更软得像一滩水,就这般趴在马背上,好半天都坐不起来。
见状,少年轻轻扶了一把她,道:“坐直,不然会栽下去。”
“你说过我栽不下去,伤不着的。”
他便笑出声:“小芙蕖,我说了,你就听呀。”
她脸红了,没回应对方的话,看着眼前穿梭的花草、树丛,忽然感觉无比的畅快。
沈惊游说,如若高兴,就喊出声,不必藏着掖着。去喊,去叫。
兰芙蕖鬓角边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细长的脖颈上亦是细汗。刑室里,灯火昏暗,她紧紧闭着眼,不敢看沈蹊。终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极诱人的一声。
沈蹊一愣,动作顿住。
没想到一向乖顺、清纯的她竟是这般……妩媚近妖。
紧接着。
兰芙蕖的脚跟就离了地。
她的脚尖不自觉地踮起,连膝盖都打着颤。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墙面,感觉到一阵失重后,双脚已失去了站立的作用。
眼看着少女软绵绵的,就要滑跪下来。
沈蹊一把将她捞住,摆放好。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咬着牙,声音却情不自禁的流溢出来。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直接扑上去抱着沈蹊的脖子,喊出来。
沈惊游也没见过这架势。
但他隐约觉得,小芙蕖是在给自己打气。
于是他也不藏着掖着了,一手抬了抬少女的腰身,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得跟紧些。
……
兰芙蕖感觉太阳快出来了。
然,刑室密不透风,她压根儿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终于,耳畔落下低低一声:“别叫了。”
真的很要命。
沈蹊又压低声音,“隔壁有人。”
“啊——唔?”
什么人?
兰芙蕖回过神。
二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如今身处在昭刑间刑室的耳房,这间耳房不仅连通着火牢,更连通着另一间刑室……
也就是说,如果那一间刑室里面关了人,对方也许听了他们一整晚……
身前男人垂下眼帘,看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儿。
“我想想。”
“……”
“是你兄长。”